地留在身边。

可是认识这么久了，又一路从栖凤走到东临，舍不得也是正常的。她想陆承宣大概也是不舍的，否则不会准备这样的践行酒。

只是酒终有喝完的一天，人终有离别的一刻，她与陆承宣边聊边喝，不知不觉一坛酒就这样喝完了。

凤绫音喝尽最后的一口的时候，陆承宣正在与她讲一个故事。

陆承宣知道的大部分故事都是关于刀的，他说有一把刀叫斩月，是上古神凤鸑鷟送与韶凰神女的。神女十分喜爱那把刀，得了之后就一直带在身上，不曾离开过。

后来韶凰神女与北天黑龙大战，受了重伤，她的血染在了斩月刀上，那刀就有了灵魄。

故事说到这里，凤绫音恰好喝完了最后一口。陆承宣起身掸去落在衣上的槐花，朝凤绫音行了个礼。

“酒已喝完，陆某告辞。”

凤绫音不免失落：“故事还没说完呢。”

“不过是个神话罢了，陛下想知道后续去问砚之，他也能说给你听，也一定比我说得要好。”陆承宣道，“或许他日有缘，你我得以再见之时，我再把后续说与陛下听。”

凤绫音淡淡一笑：“那朕等你。”

陆承宣摇了摇头，他想，未必会有那个相见的日后。他没再说话，又朝凤绫音行了个礼，这才拿起他的刀转身离开。

凤绫音想，他这一走，大概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那个故事，她也永远听不到后续了。

即便是知道了，不是从陆承宣口中说出的，也总带着些遗憾。

凤绫音一转头，就看见楚秋寒从槐树上跳了下来，手里还抱着坛酒，味道与他们刚刚喝的一样。

凤绫音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树上的？”

“我见承宣夜里不睡觉，想看看他要干嘛，就跟出来了。没想到他居然帮我准备了好酒。我想他大概是要在树下喝酒的，在他去敲陛下房门的时候就跳上去了。我在上头喝了好多酒，陛下与承宣聊得太入神了，都没发现。”楚秋寒笑笑，又道，“不过陛下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今夜离去？”

“朕之前就与他说过了，说放他自由，他随时都可以离开，以陆承宣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而卫兰的养子卫承宣，已经死在途中了。”

楚秋寒无奈一笑：“陛下果然心软得厉害，明明就舍不得，还偏要放人。那砚之呢？砚之留在后宫更是浪费，陛下也要放他自由吗？”

凤绫音道：“若有机会，自然是要放的。”

楚秋寒道：“若陛下喜欢将每个人都放在他合适他喜欢的位置上，那陛下身边还剩什么呢？陛下为别人想的时候，能不能也为自己想想？”

“可朕身为女帝，把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也是职责之一不是吗？”凤绫音笑笑。

楚秋寒叹了口，将喝了一半的酒封好放到树下，然后转身将凤绫音拦腰抱了起来。

“再不去睡，天就亮了。明早我会让他们不要打扰陛下的。”

“那就谢谢了。”

凤绫音觉得要完，她似乎已经很习惯被楚秋寒这样抱来抱去的了。忽然被抱起来不但不觉得惊讶，还自然而然地将脸贴在楚秋寒的胸口。她嗅着楚秋寒身上的酒香，迷迷糊糊地想着下回一定要跳下去，不过今天太累了就算了。

等楚秋寒低头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第一百二十章百花之洲

凤绫音本以为她昨夜几乎没睡，又喝了许多酒，今天应该会睡上大半天的，结果她很早就醒了。

或者说她本来就睡不安稳，躺床上的几个时辰也是半寐半醒的，甚至还因为楚秋寒的呼吸声睁过几次眼。夜里也想过楚秋寒为什么要睡她房里，不过她觉得很疲惫，懒得去思考这些问题。楚秋寒就在她屋里也挺好的，虽然那家伙睡在房梁上，但她还是莫名地觉得安心。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碧竹和青荷都还没醒，凤绫音就把楚秋寒赶了出去，自己更衣梳头。

她不会弄什么复杂的发髻，或者可以说她根本就不会梳髻，于是她随便用发带给自己梳了个高马尾就算完事了。碧竹醒来的时候见她如此本想帮她拆了重梳，不过凤绫音却摆手拒绝了。

“就这样吧，这样轻便。”

碧竹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便没多说话。

早上大家坐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都发现陆承宣离开了，不过没人多问一句。这其实是个必然的结局，所有人都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只是这天忽然来到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有些意外。

但这意外是短暂的，因为早有预料。

不过凤绫音看上去气色不太好，情绪也不太好，便没有人愿意提这个事。

“今天怎么没人说话？”凤绫音快吃完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氛围不对了。

苏砚之笑道：“陛下之前不是嫌我们吃饭的时候太吵，还让我们食不言寝不语的吗？”

“那是对小钰还有秋寒说的，他们俩吃饭的时候都要吵，自然影响心情。”凤绫音说罢，又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今天这两只倒是很乖嘛，一句话没有。

不过其他人也不说话，不过好像除了他们俩本来吃饭的时候就没什么人说话。唉，算了，想这个也没意思，反正她都快吃好了。

凤绫音慢慢地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小米粥问道：“今天是要往渡城走的对吧？”

青荷笑道：“陛下，其实我觉得这天底下路又不止一条，来的时候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