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些慢，声音惨惨的。

沈离喝了口热水，伸了伸脖子，添了句，“就又红杏出墙了？”

“宵王想要瑜姐姐是为了把她献给龙神，大长老说她能做神殿的守宫人，轩辕辰就把她送去神殿看守神殿了。”

神殿？沈离指指这神殿上空，“这样的神殿？”

“嗯。”他又继续吃，一边吃一边说，“大疆神殿和这个神殿是连在一起的。那个神殿有沉睡的上古龙神，总要有一个人，在神殿掌灯，拂尘。”

他歇了会，脸色惨白，特别痛苦，“你知道守宫人吗？一个人在寂寞的神殿里守着神殿，一个人孤独至死，寂寞至死，无欲无求，无悲喜无欢乐，直到灯尽油枯的那一天……”他看着我，很严肃地，“你知道那种孤独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离突然从骨子里传出一阵寒意，冷至心扉，说不清的冷。

“主子太心疼瑜姐姐了，瑜姐姐被送到神殿后，他立刻去了神殿去救瑜姐姐，但不小心把龙神唤醒了，然后，他们打起来了。”

“上古龙神？那你主子岂不是要被打死了？”上古龙神是什么样的角色，那是有颠覆天地能力的神灵。就轩辕这种几千年修为的，九州最厉害的通灵世家的所有人都打不过他，那龙神……神力难以想象。

“主子和他打起来了，但是，主子撑了几百招还没有落败……”正说着，他又不知道在哪里掏出了一个红薯，问沈离，“离姐姐，你会烤这个吗？”

沈离实在不知道他那么瘦的一个人，咋有那么大的胃，他起码吃了三斤的肉了，还想吃红薯？！

她一边把炭火掏一个洞，一边叹气，这家伙这么能吃，轩辕都落势了，都没钱了，连媳妇儿都跑了，怎么能养得起他啊！

把红薯放在小火里烤，沈离继续问他，“既然能接得住百招，那逃跑一定没什么问题啊，他为什么不逃啊？”

“主子说他心情不好，想打架，就打了。”

“……”

“他和龙神打架，触动了神殿，不知怎的，就把大疆和九州的通道给打开了，地动山摇……然后，他就掉下去了……我拉他，拉不住，就一起掉过来了……”

风澈已经没心思说这些，伸手要去掏红薯，“姐姐，好了吗，我想吃……”

沈离一把拍开他的手，托着腮，“再等会儿，这个没熟，半生不熟的吃了要拉肚子的。”

他叹了口气，很可惜的样子。过了会，又笑了笑，“不过，离姐姐，你真的挺讨人喜欢的，又会做饭又喜庆，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好亲切，连主子都能被你逗笑。”

半晌，他想起来什么，拿出一张纸，递给沈离看，“瑜姑娘被迫出嫁的那天，主子喝得酩酊大醉，还写了好多东西，后来要烧，我偷偷留了两三张。你看……”

偷看人家隐私是不好的，但是，看在小饭桶这么诚恳的份上，就暂且看那么一看。

“你一去千里，往事不提。我画地为牢，为难世事，为难自己。”

看着这些诗，沈离心里突然有点那么凉凉的，还有那么一点难过，有种像是给自己写的那样感同身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说不出来的感动，她托着腮，又打开一张。

“你走得悄无声息，却又带走了满城风雨。”

“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

沈离不再往下看，转而继续托着腮，看着红薯，防止风澈趁她不注意去偷吃。心里却怪味乏陈，说不出来的酸。她想着，是不是自己该原谅他那死磕吧的变态怪脾气了。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落得那么落魄，是个人心里都会有些仇世，他拽娃娃吓人的可恶行径，也就暂且原谅那么一丢丢吧。

沈离拍拍小饭桶白白胖胖的小俊脸，劝他道，“你主子能力又强长得又俊品味又好风格又潇洒，他回了大疆，肯定能东山再起，然后与瑜姑娘重归于好，重新称霸天下富甲一方。”沈离感觉自己的措辞怪怪的，但是风澈还是很开心，露出个少有的笑，“嗯！姐姐你真讨喜。”

把烤好的红薯拿出来，沈离给他扒了红薯皮，递给他吃，“小心烫。”风澈一边吃一边说，“等主子回了大疆，重新起势，就让他从江家把瑜姐姐接回来，然后娶了瑜姐姐，重新回归以前的太平日子！”

等到小饭桶吃完了，已经很晚了，沈离简单收拾了一下，防止没灭完的火星子引起火灾。然后转身要回自己的小厅房睡觉。

漫天星子，银河明亮，神殿是仙境般的存在。她歪着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风澈说守宫人孤独痛苦，其实那种日子应该也没那么可怕，周身一片安宁，也潇洒。

路过轩辕寝房的时候，他的房里还亮着灯，门没关，沈离伸头偷偷去看，他正在写着什么。她一边走一边为他叹气，“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瑜姑娘，还在写这些惹人伤心的诗。”

半夜睡觉，迷迷糊糊像有人进来。自从进了慕家，沈离睡眠一直极浅，此刻更是一惊，还没睁眼，就感觉有人在她床头，她极力睁开眼，却睁不开。只听见有人说，“主子说，到时候你往东走，过了夏禾湖后会有一片雪山，以你在慕家多年的训练，过这些雪山没太大问题。之后是一片深山，深山里有豺狼虎豹，以你的能力肯定必死无疑，我给你拿了狐仙香，可以去除野兽，你小心点，能留着命回青城。”

沈离寒毛直起，真想跳起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