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没有一直在发抖的话,就更好了。
我想,夏其音大概是真的冻得狠了。
斐鉴看着她,问道:“夏姑娘是觉得冷吗?”
夏其音抖着点了点头。
斐鉴唔了一声,说:“那可怎么是好,我们这里阴寒刺骨的,不如姑娘出去吧,现在外面出太阳了。”
夏其音冻得牙冠打颤,哪里会再出去?虽然出了太阳,可是冬日暖阳,再暖又能有多少温度?
更何况,这刚刚升起来的太阳,本来也没有多少热度。
只听她颤声道:“不,不必。小女,小女在这里,就,就很好……”
这声音,可真是一句话拐三个弯,听的人直觉恶寒。
我道:“夏姑娘为何以面纱遮挡容颜呢?总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夏其音听见我问话,又是狠狠抖了一抖,一双眼睛露出十足的委屈,脚底下步子又往孟寒凌那边挪了挪。
我摊了摊手,说:“不好意思,在下说话比较直白,若是有所冒犯,还请夏姑娘不要见怪。”
夏其音委委屈屈的说:“不,不敢怪罪仙师。您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我,我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夏其音说着说着,眼角又是泛起了水光,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我用仙者身份压你,欺负你,来表现我的高高在上吗?”
夏其音又是连声说不敢,斐鉴“噗嗤”笑出了声,道:“唔,不敢不敢,那就是心里还是这么认为,只不过面上不敢罢了,是也不是?”
夏其音这一回不说话了,直接就两行眼泪淌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实在是恶寒的厉害,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拂袖而起,冷笑着说了句红楼经典台词,道:“都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夏姑娘可真是应了这句话。只是不知道,你现在在我这儿哭成这样,是为了哪一个人啊?为了爹呢,还是为了娘?”
斐鉴应道:“孟师侄,不是我说你,只是我护短罢了。你带来的这位姑娘说话含沙射影的,意思是我们家阿瑰欺负她呢,还是如何?就她现在这一哭,莫不是要寻我们阿瑰的晦气?”
孟寒凌有些尴尬的道:“师叔莫怪,阿音就是这个性格。我下次绝不再带她来扰师叔清净。这一次,却实在是她仰慕师叔风采。”
斐鉴顺道:“仰慕风采而来,就这样遮遮掩掩的?脸上的东西,摘下来吧。既然来了,还是坦诚相见比较好。”
我听得斐鉴一声坦诚相见,忍不住有点想笑,却又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
夏其音似乎有点被吓到,躲在孟寒凌身后不敢说话,眼泪倒是停了,只卷睫上占了几点,看着甚是可怜。
孟寒凌打圆场道:“阿音比较的害羞……来,阿音,别怕,我们将面纱摘了不好么?又不是长得多难看,对不对?”
夏其音没组织孟寒凌摘面纱的动作,却说道:“我不敢仙子相比……”
待那面纱摘下,赫然露出一张同我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容颜来。我终于真真切切瞧见了作者笔下的“极为相似”的面容,便忍不住好生打量了一番。
都说女儿像父亲,我有时候自己看看镜子,也觉得我长得像归虚,只是一双眼睛和晚菁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对比夏其音……她就好像是哪里都像我一点,又哪里都有所不同,乍一看不觉得,只有当事人自己瞧,才会觉得,她的这张脸太过生硬,就好像是整容一般,被刻意赋予了这样的容貌。
孟寒凌见我盯着夏其音眼睛一眨不眨,心中不禁有些期待。面对一个和自己那么像的人,阿瑰会不会觉得惊讶,觉得嫉妒,觉得厌恶?
若是有,也不枉费了夏其音的这一张脸了。
斐鉴也将夏其音打量了一番,说道:“果然是不能同阿瑰比,空有形没有神,差的远着呢。”
孟寒凌试探着道:“长得这么像,别人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林师叔和阿音是姐妹呢……”
我将手在桌上扣了扣,道:“孟师侄慎言。我母亲回归天数久已,如何给我生的姐妹?”
孟寒凌还没说话,夏其音又开始眼泪掉了下来,哭道:“孟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不配!”
斐鉴一脸嫌弃的道:“你既然知道,还哭什么呢!”
夏其音哭的抽噎两声,却听外面响起一道声音道:“咦,谁在哭?”
呵呵,原来是东方淇到了。
我道:“东方公子为何到来?”
本来就已经够乱了,他一来,岂不是乱上添乱?
东方淇道:“自然是为了来看林姑娘……嗯?这位姑娘是……”
斐鉴冷笑一声道:“不记得了?东方少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不是昨日还见过人家呢!”
东方淇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这是夏其音。他道:“原来是你?长得倒是和林姑娘有几分相似。只是小孟啊,你将人放在屋中也就罢了,这到处带出来转,是做什么呢!”
先前东方淇喊孟寒凌是小寒,现在可好,变成了小孟。其中疏远之意,恐怕只有傻子才听不出来了。
孟寒凌道:“阿音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她性子内向,我是她的朋友,按理,出手相助是分内之事。”
意思就是,我和她真的是清白的,东方淇你这个哥哥千万别误会!
然而……鬼才信啊!
东方淇有些不耐烦的道:“小孟啊!不是我说,之事我东方家终究是个仙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