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只能顺着桥栏坐了下来。
冰冷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刺骨的冷。她抱紧了自己,牙齿咯咯打架。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色跟白纸没区别。
魏青还在静静的看着她,但她已经没有心情应付他。那枚睡莲失手跌落在地,粉色的花瓣在她的脚下七零八落。
“因为宫铃?”
魏青略为复杂的声音传来时,她愣了愣,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看出来了她受了伤。但他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淡漠,她还以为他不会过问。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魏青已走到她面前。手上一暖,他带着暖意的手指搭在了她手腕的脉门上。
“……内伤。”
“嗯?”齐少凡有点愣神的抬头看他,他也低头看着她。他温暖的指尖自她的手上离开,她才醒悟过来,他是说她受了内伤。
没想到皇上竟然把她给踢成了内伤!
**你大爷!
“哦……”
真不知是该怪皇上狠辣,还是该怪自己太有骨气。
魏青看着她,娇弱苍白的女子失神的倚靠在桥栏上,柔美的身姿透着几分惹人怜爱的纤弱。
魏青背负在身后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指尖的那点湿意。耳边蓦地就想起了她临走前,特地说给他听的那句话:
建造百座佛寺,不如救一人性命。救百人性命,不如心存一善念。
她是希望他能心存善念来救她,可他从来不是一个心存善念的人。
一枚小小的宫铃,又何至于如此?
魏青沉默了一息,也没有打招呼说声告辞,就转身离开了。他才下廊桥,陈震就跟了上来。走了老远,陈震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娘娘步履轻浮重心不稳,好像伤得挺重的。……听说被打入冷宫的妃嫔,都是缺医少药,娘娘才会自己下水去摘睡莲治伤吧?太可怜了。”
魏青斜了他一眼,陈震对上王爷平静得好似被冻住了的眼神,怔了怔,方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转口问到:“王爷,我们去哪儿?”
“内务府。”
冯善曾经是守卫武门的禁卫军,在魏青的母亲还是宫女的时候,就对他的母亲一见倾心。只是后来他的母亲被皇上幸了进了后宫,冯善万念俱灰,却也放不下他的母亲,听闻她在宫中过的并不如意,这才净了身进宫当了太监,到了他母亲身边服侍。
后来,几经辗转,他的母亲去世,冯善便接着服侍他。那个时候,皇上的冷落,导致他这个皇子比奴才都不如。若不是冯善护着他,也许他早就死了。时隔十年,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落魄皇子,冯善也混成了如今风光无限的内务府副总管。
内室里,两人相对坐在榻上下棋。案上的香炉里淡香袅袅。
魏青捻起一颗棋子,忽然问到:“冯大人睡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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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对本宫尊重一点
冯善有些意外,笑道:“王爷如何得知?”
魏青看了一眼香炉,说到:“太后的睡眠不好,所以寿康宫常年点着安神香。”
冯善叹了口气,收起笑容看向魏青:“在这宫里,真正能睡得着觉的,又有几人呢?”
魏青未置可否。
冯善放下一颗棋子,抬头打量了他一眼,问到:“王爷也睡不好吧,因为什么?”
魏青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哂笑:“如今边关民不聊生,我却被禁锢在这后宫之中无所事事。虽然皇上将神卫营交给本王,但表面是皇恩浩荡,谁不知他是怕我功高盖主,不过是间接将我牵制在他眼前罢了。”
冯善眉宇间闪过忧色,顿了顿,安慰道:“待你成亲之后,皇上也就没有理由再牵制你了。”
“呵,只怕那时,我的羽翼也被他清理的差不多了。”
冯善忙安慰道:“王爷戍守边关数十载,战功赫赫,深得民心。皇上若是想动王爷,还得过数万黎民这一关呢。王爷不必太忧心,皇上将神卫营交给您,只怕是安抚拉拢的成分更多,边关镇守少不得您,皇上应该不会对您如何吧。”
魏青神情间闪过一抹烦恹,没再接这个话题。冯善惯会察言观色,也没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两人全心对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冯善就赢了。
魏青看着棋局,指尖的棋子想放,却也没有放的必要。他不由失笑:“冯大人的棋艺真是竿头日上。”
冯善笑道:“王爷谬赞了,我是没事就跟人切磋,熟练罢了。……说起来,最遗憾的就是谢老将军去年辞世,我跟老将军可谓是棋逢敌手,跟他下棋最是痛快。”
魏青随口问到:“谢老将军?”
冯善道:“就是带王爷去边关的谢老将军,王爷忘记了吗?”
魏青皱眉想了想,随即就想起来了。当年边关正水深火热,谢老将军身体抱恙,无人替他去带兵杀敌。皇上为了振士气,打算亲自上战场。但上了战场那可就是九死一生,自然遭到众臣反对。就在皇上和众臣束手无策之时,他自告奋勇,要替父亲上战场。
他上战场,虽然比不得皇上亲自上战场,但他也是个尊贵的皇子。一样能达到振士气的效果。所以他的自告奋勇立即得到了认可。皇上当即就封了他行南王的封号,让谢老将军带他去了边关。
谢老将军因身体缘故,只是将他送到边关,待了不到半个月便返回了京都,所以他对谢老将军印象并不深。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