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姐姐,你在哭吗?”光源处却是十分温馨的一幕。那是骨瘦如柴的小纪稹和初临汉朝,尚且懵懂无知的自己。
“飘儿,拿锦帕来。”阿奴看着陈娇眼角不断落下的泪珠,对飘儿说道。
“怎么了?”
“娘娘哭得厉害,我给她擦擦。”阿奴说着,接过锦帕,为昏睡中的陈娇不断拭泪。
“还睡着,就哭成这样。也不知醒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飘儿看着陈娇,感叹道。
……
骨瘦如柴的纪稹之后,是辽东城里开始长肉、拔高地纪稹。梦境中的陈娇不可抑制地用手掩住嘴,无声地流着泪。
从初相遇开始,纪稹就是个过分懂事的孩子。在辽东城的时候。她对纪稹的疼爱近乎溺爱,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多一份天真与稚气,而不是纪稹那样的懂事。在辽东城。看着纪稹身上慢慢长出的肉,看着他日渐多起来地笑脸和偶尔发地小脾气,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然后,她到了长安,入了未央宫,姐弟之间再不复当日地朝夕相处。她不再亲自指导纪稹的学业,不能手把手地教着他写字。所有这一切教养都交付给了大哥李希。在李希的调教下,纪稹变得越发懂事起来。幸而他脸上的笑容从未改变。
“夫君,夫君。”张萃的声音将李希惊醒。他抬起头,看着一身缟素地妻子,说道:“萃萃。”
“你……”张萃一个你字才出口,声音就有些哽咽了,她忙转过头,擦了一下眼泪,再转回来说道。“你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喝点粥。去休息吧。”
李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喝不下。也不想睡,你让我看完这几道公文再说吧。”
“夫君。”张萃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公文按住,说道,“我知道陛下已放了你假,这些事,根本不急在这一时。”
“急的,怎么能不急呢。”李希抢过公文,说道,“这些,都是这一次漠北之战的善后事宜。稹儿已经不在了,可他的旧部呢,如何lùn_gōng封赏,伤残者如何安置。稹儿想必会担心的,我必须得让他走得无忧无虑。还有,他地谥号……”
“夫君,”张萃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流着泪说道,“我知道你很伤心。可你,可你还有这个家,还有阿娇要照顾呢。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也想睡呢。”李希说道,“可我一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稹儿的身影。”
“咚咚咚咚。”敲门声阻断了夫妻二人地对话,张萃高声道:“进来吧。”
进门的是管家,他低声说道:“大人,夫人。”
“有什么事吗?”李希振作起精神问道。
“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大人家乡人。”管家说道,“东阳来的。”
“家乡人?”李希和张萃都感到有些奇怪。张萃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叫他进来。””
来人一身青衣,他一入房中,张萃和李希便立刻认出,来人是从前陈家旧班底里的人物。原本直属李希管辖,后来纪稹年纪渐长,他便将这一部分人手移交给了纪稹。
李希神色一黯,说道:“易青,你是听说了冠世侯的事情来的吗?”
“正是。”易青拱手道,“属下一直到今晨朝廷发丧,才知晓此事。一众兄弟们都乱成了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希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也是我疏忽了。忘记了通知你们。你们先按部就班着,等我理出个头绪来,再与你们细说将来的安排。”
“是。”易青点了点头,他随即又问道,“大公子。那之前二公子吩咐照料的槐里那家人,如今可怎么办?”
“槐里哪家人?”李希一愣。
“咦?就是槐里一户姓孔地人家。”易青楞楞道,“二公子说,是大公子吩咐保护监视的。”
“姓孔的人家?”张萃皱起眉头,问道,“那家,是些什么人?”
“那家只有三个人。一个老人,两个女子。一个年纪大些,一个年纪小些。年纪大的那个,患了失心疯,总是被锁在屋里。二公子有时会去看望她们。”
“失心疯地女子……”李希叨念道,忽然间,他脸色一白,问道,“二公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你们监视那家人的?”
“三年前啊。”易青爽快地回答道。
“三年前……”李希一个踉跄,幸而张萃伸手扶住了他。
“原来竟然在槐里,被我们自己人看着。果然是一叶障目,稹儿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
“稹儿……”陈娇微弱地呻吟道。
见陈娇悠悠转醒,飘儿忙端着汤药上前道:“娘娘。你醒了。快来喝几口参汤。”
陈娇睁开眼睛,眼中是一片清明。虽然眼角还有泪痕未干。她先是傻傻地望着天花板,许久不说话。飘儿急得要去找太医的时候,她忽然坐起身。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声音沙哑异常。
“已经到巳时了,娘娘。”飘儿看着陈娇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巳时……陛下呢?”陈娇掀开被子,向外走去。
“陛下,出宫了。”飘儿一边匆匆拿过披风,往陈娇身上套,一边答道。
“……去迎接班师回朝地将军们吗?”陈娇身形一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飘儿,替我寻一套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