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个消息简直让她震惊得不能自己,心中不由得又悲哀了几分,枕边人连这样的事情都算计在内,那么这场爱恋还有什么意义?虽然从她所知道的历史里,也能得出刘彻并非良配的判断,但是那种理智的判断和如今知道这个消息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娇娇,”刘嫖见她如此震惊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娘本不想将此事告诉你。但是思前想后,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说。今非昔比,对卫子夫来说是这样,对你来说也是这样。不要再想着,不卷入后宫争斗之类的事情。这一次,如果你败了,我们陈家所有的人都要给你陪葬,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陈氏宗族想。”
“这一次,如果你失败了,就没有平安退回长门宫的可能了。卫家不会放过一个随时威胁到后位的前皇后的。所以,一定要快,无论如何都要怀上陛下的孩子。”
陈娇苍白着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脑中有过一瞬间的空白。且不说在吃了那么多年的药之后,自己还能不能怀孕。就算怀孕了,难道单凭这样一个孩子,就能够阻止刘彻想做的事情吗?
“娇娇,你去了长门宫后,陛下仍然敬我如初,卫家人也不敢放肆,但是娘从不曾有一天放心过,然而你没有子嗣,娘虽然忧心陈家将来也许有富贵不再的一天,却从不担心后嗣子孙的活路。如今,你回了宫,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于卫子夫来说,你就变成了那在背芒刺,在告诉她,即使你去了长门宫,这份威胁仍然不会消失,除非……”刘嫖语调渐趋森冷,最后说道,“所以,阿娇,这一次你绝对不能再败了。陈家和娘已经没有什么让你再败一次的资本了。”
“上次之后,娘也想过,彻儿这个皇帝终究和你舅舅不一样。你舅舅虽然也有严苛的时候,可他终究是个心软的人,可彻儿却是恰好相反,他虽然也有人次的时候,可本质上却是个无情之人,对他来说,大汉天下重于一切。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卫子夫,娘的所为和陈家、窦家的势大,不无关系。现在窦家是完了,娘也一直收敛着,你的三个哥哥……”说道此处,刘嫖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都不是能帮得上忙的人,娘帮你管着,总不至于惹祸便是。可这宫里的一步步,往后却只能让你一个人走着,探着了。”
“娘。”陈娇见刘嫖说得动情,反握了握她的手,说道,“娇娇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再任性了。”陈娇犹豫了一下,做出了承诺。和刘徽臣说自己要回来的时候,其实她更多的只是想破除自己的心魔,而今被刘嫖一番劝说下,却发现其实自己除了留下外,已没了另一条路,除非她能够不管陈府上下数百条人命。然而,便是辽东流民这样的陌生人,她也不忍放开,更遑论那些鲜活地存在于阿娇记忆力的堂邑侯府家人了。
“好孩子。”刘嫖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如今,你可真得小心着些,经过卫子夫这些年的处置,后六宫里,可信之人实在不多了。而娘又不能再安排府里的人进来,免得刺激到皇帝。所以,手下人的挑选上,你自己要仔细些。必要时,多问问徽臣那孩子,她主理一府多年,经验总比你多些。”
陈娇点了点头,说道:“娘放心,此事,我心中已有打算。”
“你心里有数便是。对了,若在宫中有事,可去长乐宫寻太后去。太后心中其实还是偏疼你多些,不然今日也不会公然宣召你去了。她啊,其实和皇帝存了一个心思,想给你立威呢。”刘嫖又说道。
陈娇一愣,寻思了一下,发现事情还真如刘嫖所说。若说是交还余明的笔记本给陈娇,以她之前的解释,想必太后应该知道,她根本不需要这本笔记,况且太后又说不愿意让刘彻拿到这本子,所以她拿回来唯一的方式就是焚毁。若是焚毁,太后自己也可以做到。
“原来太后,竟是这个意思。”陈娇喃喃道。随即,她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娘,你可认识……”话说到这里,她忽然止了口,转头对董偃说道:“董偃,你先出去。”
董偃听到这个明显的不信任信息,也不生气,只笑着行了礼,乖巧地退下了。刘徽臣也立刻不顾陈娇挽留,随之退下。陈娇见房内只剩下他们母女二人,便开口说道:“娘,我们家认识一位名叫李希的人吗?他是江淮间的行商,近日似乎入朝为散郎了。”
刘嫖听到李希这个名字,神色上微微一变,最后说道:“你为何问起此人?”
陈娇见她这态度,便知道李希定然与陈家关系匪浅,因为恢复了阿娇记忆的她,清楚记得那颗算得上是阿娇和刘彻之间的定情信物的钻石,是由李希所增的,只是那是他还是少年模样。所以,她想清楚明白,李希和陈家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关系是否身后到让她依然可以安心依靠那位昔日的姐夫。看着刘嫖犹疑的神情,陈娇不得不承认,虽然那一日,李希亲口与她了断恩情,但是她心中却依然将他视为兄长般的人物,那份兄妹深情从无改变。
“原本,这事,娘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不过,你既问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