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推开宗泽,让他去忙,而自己则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他略微定了定神,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向值班室走去。
不断有人扛着伤员从他身边跑过,保安值班室的外间已经变成一个临时急救中心。欧阳看到夏明朗站在临窗的那一边打电话,眼神锐利而凶狠,火光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燃烧着。
夏明朗在转身看到欧阳的瞬间变了脸色,直直向他走过来。
“队,队长,我需要缓一下……”欧阳朔成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有些惊慌。
夏明朗抓着欧阳的肩膀把人推到座椅上,单膝跪下,用匕首割开了他的靴子。欧阳朔成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受伤了,他的作战裤早就被烧得精光,小腿上挂着的那些黑乎乎的破布片其实是他烧焦的皮肤。爆炸产生的高温烤焦了他的神经末梢,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麻木。
夏明朗很快把欧阳的两只靴子都脱了下来,这时候欧阳开始感觉到疼了,当然这是好事,特制的靴皮保护了他的脚。夏明朗拼了命地在欧阳朔成的腿上抹敷料,好隔绝肮脏的空气。这伤口太大了,他必须马上被送到无菌室里去,否则并发感染会很快要了他的命。
一死、四重伤、两个开放性严重骨折,轻伤不计……这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伤亡惨重。虽然有一定的轻敌因素,可是那枚汽车炸弹的当量还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在苏晋的指挥下,三辆消防车疯狂地倾泄着干粉与泡沫,大火渐渐熄灭,露出一堆稀烂的破铁片,那辆重型渣土车被撕得零零落落,再也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样子。炽热的铁块还泛着暗红色的光,热浪炙烤着夏明朗的皮肤。
“如果这他妈也能叫示威,那造反是什么样子?”夏明朗瞠目。
“他们是来炸储油罐的。”
“你们那个罐子里还有油?”
“剩下不多了,可是……只要油罐一烧起来,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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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是不够灭火的,整片厂区就全完了。”
“你是对的,我们不能走。”
本来以为最坏也不过是打砸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夏明朗不知道是应该检讨自己这边太没有想象力,还是佩服喀苏人民如此敢想敢干。
“我有枪!”苏晋盯住夏明朗。他声音还是很平静,但是眼中有强烈的恨意。
“我也有枪……”夏明朗拍了拍苏晋的肩膀:“不过,还没到开枪的时候。”
“可是……”
厂区正门两侧的水泥矮墙经受住了炸弹的考验,但是大铁门直接被扭成了麻花。与喀苏人民一样敢想敢干的苏晋索性把油罐车调上去堵门,车身上印着硕大的严禁烟火的标志,在这分光景下看起来,真是血淋淋杀气十足的威胁。
大门外,狂乱的人群又开始慢慢聚拢,门内外广场上的摄像头在爆炸中毁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孤零零地传输着单薄的影像。广场上散落着各种爆炸的碎片,冒着新鲜的热气,人们好奇的围上去,研究一番,踢来踢去,最后又通通被砸进门里。
真他妈的一群不知死活的小朋友啊!夏明朗感慨。
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火线赶来支援的严炎带上反器材狙击枪占据了制高点,以确保不会再有一辆车可以开到大门一百米以内。
“如果他们再来一次,我就让人点火,我就开枪。”苏晋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哥……”夏明朗本来想说,就您这根骨个性当个厂长真是糟蹋了,随便往哪儿一搁都是个兵王的料;可是转念一想,把这号硬汉扔在和平稳定的军营里那才叫浪费,还是这兵荒马乱强者为王的地方适合他。
“不至于,还没到那时候,我们不能开第一枪。”
“为什么不能??”
“这是原则问题。”夏明朗指着消防车问苏晋:“你还有几辆这种车?”
苏晋有些疑惑。
“本来这事应该用水枪解决,不过,现在有泡沫枪应该也是顶用的。”
“我们只有三辆车,但是我有很多发泡剂。”
“行,上吧,老哥!我陪你顶着。”
9、
到最后,夏明朗与苏晋依靠大量的干粉、泡沫与瓦斯守住了大门。强而有力的泡沫洪流不断地驱散着抵近的人群,几乎把整个大门口都覆盖住。到处都是湿腻腻的沫子,连跑都跑不起来,稍微动作大一些就会滑倒,成团儿成团儿地撞在一起。
同一时刻,在夏明朗看不到的地方。一辆相同当量的汽车炸弹闯进了安全部队的一个军火库,大量枪支与无后座力火炮丢失;愤怒的人群最终闯进了临时议会大楼,从上到下把这楼里的每一间屋都砸碎。
黎明时分,一直驻扎在城外,与总统大人同一个部落出身的死忠部队开始沿着各条主干道入城,总统宣布喀苏尼亚全国再次进入紧急状态,勒多港全城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