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拿定了主意,低低咳嗽了一声:“准备战斗!”他停下来看着众人的神情,很满意自己这张老脸的影响力。
还有20分钟,又到了让世界消失的时候了!
夏明朗的方案很简洁,然而诡秘。
据说,早在朝鲜战争的时候,中国军人的骗术与奇袭就震惊过美国联军,是时候让这个看家宝再现江湖了,战争是死亡的艺术,而不是粗笨的辗压。
猎猎的风从夏明朗脚下流过,天空蓝得发白,不远处是他们刚刚战斗过的地方,大地与树木都染着战火的焦痕,触目惊心。
常滨和武千云在给自己加防护,他们将用两套防弹衣把自己的整个躯干与大腿都包裹起来。
一些远离营地搜索的雷特军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零星的子弹飞向天空,还没碰到直升的舱底就已经没了力道。而在远处的营地里,则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末日景象。
夏明朗四机编组排成一个正方形的防御方阵,迅速的向洪斯掠过去。
在他们脚下的丛林里,一些士兵正拿着枪彷徨无依地仰望天空,犹豫不决着,他们到底应该战斗还是逃走。机群从他们头顶飞过去,螺旋桨卷起得气流吹动了他们身边的树叶,远处的高射机枪与仅存的几门防空火炮已经整装待发。
“开火!”夏明朗沉声下令。
第一次齐射,12枚火箭弹次第发出,爆炸出橘红色的火焰,在阳光下闪过,像一朵朵艳烈的花。加挂在武装直升机下方的火神炮开始吞吐火舌,明晃晃的弹壳像黄金瀑布那样从半空中倾泄下来,强火力压制,让下方的雷特军四散逃亡,方圆一公里以内的人都无力抬头放上一枪。
夏明朗站在舱门边给并排飞行的陈默一个行动的手势,四架直升机马上换了一个编组飞行的方式。以夏明朗的座机居中,另外三架飞机在外围呈等边三角型,拱卫保护,稳稳地悬停在祭坛的上方。
这是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小片空地,一棵干枯的老树孤独地站在这血与火之间,在树下,有两个用原木搭起来的门字型木架,横梁上高悬着他们的兄弟……即使是尸体。
大量的催泪瓦斯和烟雾弹像下雹子一样从投弹器里落下去,引出浓烟滚滚。这些可怕烟雾被直升机下压的气流挟裹着向四围飞奔而去,形成一个巨大的烟雾的漩涡。
常滨和武千云各自深吸了一口气,向夏明朗做出一个“可以”的手势,从机舱两侧迅速地滑了下去,这种高速绳降的速度简直比跳楼慢不了多少。几乎在他们落地的瞬间,陈默与徐知着同时开枪,一边一个,12.7的重狙子弹轻而易举地轰碎了木架的横梁……
常滨和武千云齐齐冲了过去,抢在尸体落地之前把人捞进怀里。
“收!”夏明朗看到武千云他们一把拉住绳索绞到手臂上,果断下令。
电机带动绞盘拉着他们像飞一般地拔地而起……
这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如果你说句话,眨一下眼,吃一颗爆米花可能一切就晃过去了,只留下你对着屏幕茫然的困惑……噫?
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南珈,有三个人也是这样大眼瞪小眼地沉默着,直到海默忽然激动地喊道:“我的天,他值一百万,你相信吗?他起码可以值一百万……我完全没想到,他怎么能这么干?”
陆臻轻轻呼出一口气,微笑着:“我从来不会去想象他要怎么干。”
只有方进哭丧着脸,伤心得好像有生以来存下的所有a片都被格式化了一样。
在远方,千里之外的地方,一个警卫森严的办公室里,聂卓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的心情很复杂,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希望亲临现场,他看过夏明朗给他发过来的行动计划,但是那远远比不上亲眼目睹时的震撼。太快了,太精准,每一个细节环环相扣,像一场掐着秒表计时的杂技,一气呵成。
在万里之外的地方,一个更为警卫森严的办公室里,一位面目温和的中年男人低声问道:“这是成功了吗?”
“应该是的。”
“没有伤亡吧。”
“看起来没有。”操作仪器的少将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49.
柳三变站在停机场的边缘,看着机群从地平线以下升上来,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呼吸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他的肺争夺着空气。他并不想哭,眼眶里没有一点湿,他并没有想过会这样,曾经他是以“心软”而闻名整个连队的。他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一种比爱恨更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胸口。他依稀记起小时候和爷爷聊天,那是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
“打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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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害怕吗?”
“不怕,子弹响起来,就什么都不怕了。”
“看到死人也不怕吗?”
“来不及啊,臭小子,得先把仗打完。”
……
陆臻已经不喜欢这种相关生死的仪式了,他嘱咐方进帮他盯着,带上步话器回到了地面。
阳光还是很烈,日头已经偏向西去,陆臻坐在背阴的楼底,看着那道黑白分明界限缓慢地向前移动。一天又过去了,有多少人看不到这个落日,又有多少人,再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陆臻听到远处传来吵闹声,米加尼费力地抓住贝吉的手臂走了过来。
“嘿!这小子吵着要见你!”米加尼喊道。
“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