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好一点罢。”
颜旷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只左手,旧留的疤痕破裂翻开,淡淡的光线萦绕下骨生肉合,残缺的部位正在迅速修复,一根崭新粉嫩的无名指在原处慢慢长了出来。
这是幻觉吗?是心底万分的愧恨造就的幻想吗?
就算玉渊和那些人操纵着飞叶走石、漫天冰火,他心里也只觉得那是些欺骗眼睛的小把戏。然而,这凭空长出的手指,却让他的内心世界产生了巨大的震荡。人不同于某些植物,断肢埋入地下便能生长出一个完整全新的个体,哪怕只是断肢再造,这种创生的力量,也绝非玉渊这些修士能够拥有的。这是一种怎样强大的力量,难怪会吸引这么多人来夺取,如果自己也是修士的话,自己能压抑住这份巨大的诱惑吗?
颜旷凝视着她的左手,久久不能移目,不断喃喃道:“你是谁……”
突然一声狂吼传来,与其说是吼声,不如说是激荡空气的轰鸣声,甚至造成了地面的剧烈震动。颜旷猛地惊醒过来,他惊讶的发现周围的冰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形了。玉渊匍匐在他身前不远处,正看着他们这边一动不动,然而他的眼珠乱转,未曾昏迷,似乎只是被无形的力量牢牢按在了地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头顶上方直扑而来,颜旷全身紧绷、汗毛倒竖,他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空气像是凝结成了千钧重石,将地面上的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颜旷下意识的抱紧沐雪、身体覆盖在她身上。
“起开。”
颜旷来不及反抗,被怀里的人一把推开。
沐雪右手推开颜旷,向上伸出左手,直直站了起来。她用拇指轻轻压住弯曲的无名指,然后那根新生的粉嫩的手指猛地向上一弹。
一声惨叫凭空乍起,渐渐远去,同时伴随着那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瞬间消失,像是一场被轰然驱散的梦魇。
沐雪保持着高举的左手,突然间玉宫上空红光大盛,那些攻击着护罩的人,像是突然被强大的力量袭击了般,纷纷被狠狠弹飞,身影渐渐缩小成数粒黑点、消失在万里无云的碧空中。
玉宫上下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安宁和恬静。
沐雪直直向后倒下,颜旷急忙伸出双臂抱住她。
“祝福你们。”沐雪在他怀里微笑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喂喂!雪儿!雪儿!”
☆、赴战狼原
“王爷、王爷!”门外传来呼唤声,伴随着锲而不舍的敲门声。
白歌叹了口气,转身去解开门栓,一打开门,一个身影飞快的扑入自己的怀中。
“王爷,妾身错了,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裴姵紧紧的抱着白歌,脸上请泪涟涟。
白歌轻轻推开她,伸手为她拭泪,柔声说:“夫人,我没有生气,只是想静一静而已。”
“真的吗?”裴姵小心翼翼的问,“上午那个小丫头……我只是一时气糊涂了,不是有意的。”
白歌温和的说:“映楚还小,贪吃了些,不是什么大错,你就网开一面罢。”
“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吩咐厨房,以后让她随意进出,这样总行了吧?”
白歌点点头:“你当家,我放心。”
裴姵娇嗔道:“您对那个傻丫头未免太纵了些,让我都不禁心生妒意。”
白歌笑笑:“说什么呢,那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多吃些也不会将咱们王府吃垮。”
“可那些糕点是我吩咐厨房专门为您做的。”
白歌摆摆手:“给她吃罢,我又不长身体。”说完,他转身往房里走。
裴姵跟在他后边,看见衣箱敞开着,床上散乱的摊着几件中衣。
裴姵吃了一惊:“您这是要去哪?”
“狼原。”白歌走向衣箱,继续从里头拽衣服。
裴姵连忙扯住他的衣袖,惊慌道:“听说那边要打仗了,您怎么这个时候……”
“这是御命,刚刚到的。”
白歌的表情很平静,裴姵却立即又泪如雨下,哭喊道:“您才刚在宗亲面前验尸,好不容易摆脱了嫌疑,怎么立即就要去战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白歌心道,他从来没想让我活,你现在才知道吗?
白歌想起昨天的场景,当太医从太后尸体里取出金针时,谐紫清自然而然的就被定罪为“谋杀”并且“畏罪潜逃”。当时白歆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本来不肯答应开棺验尸的,但在众多德高望重的宗室面前,不得不做出让步。不过很快,白歆脸上又浮起一丝微笑,阴冷的眼神好像在说“等着瞧,后边有你好受的”。果然,今日就来了一道敕令。
“好了,别哭了,”白歌将裴姵搂进怀里,“身为大梁亲王,自然当身先士卒、保卫国家。我走之后,你记得多进宫看望母妃。”
裴姵拭泪哽咽道:“皇上太过分了,太后都要下葬了,他还拘着母妃不放,凭什么啊!”
“凭他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