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枫曾经是不是忽视了苏明仪、是不是对苏明仪毫无感情只是在利用她,但是叶凌枫已经在诚心地补过了,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正在积极改正,于情于理,苏明仪都不能这么简简单单地就判了叶凌枫“死/刑”啊。
可是之后,赵伯却怎么都怨不起苏明仪来。
因为这个孩子,真的开始认真地生活了。
不像以前那般死气沉沉、眼里藏着浓重的厌倦和疲惫,而是自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活力与生机,她认真地安排自己的时间,将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与先生闹翻之后,这孩子就像真的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一样。
所以赵伯,即使再心疼叶凌枫,他都怨不起苏明仪了。
赵伯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年轻人的事情,他这把老骨头也管不动了,先生和小姐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小姐终于可以认认真真地去生活,也算是一件好事,要不给小姐做点玫瑰酥吧,……先生估计也已经不需要这条禁令了吧。
这一天上学前,赵伯突然叫住了苏明仪,然后将一盒糕点递给苏明仪,苏明仪收到的时候楞了一下,歪过头去看赵伯,赵伯在她和叶凌枫之间选择叶凌枫,苏明仪一点也不奇怪,叶凌枫是赵伯亲手看大的孩子,几十年的感情放在这里,是极为深厚的,完全不输给赵伯和他的儿女,因为叶凌枫至今孤家寡人,赵伯对叶凌枫的关系和疼爱甚至要更浓厚一些,赵伯迁怒她,是苏明仪早就预料的事情,所以并不会觉得难过。
她还没有那么自大,认为自己几天的感情就可以取代叶凌枫在赵伯心中的位置。
见到苏明仪那一双眼睛,赵伯心底的酸涩更浓,如果没有今天苏明仪这一双眼睛的对比,他是永远不知道以前苏明仪的眼里多么压抑,赵伯张了张嘴,只感觉万千话语都梗在心头,最后只化为一句,“……在学校里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身体最重要。”
苏明仪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谢谢”,拿着赵伯送给她的食盒离开,赵伯看着她的背影,只感觉仿佛看到了当年她的母亲,鼻尖更是一酸,险些落下泪了,……他真的老了,都多愁善感起来了。
赵伯自嘲一笑,然后扭过头来,严肃又冷淡道:“都给我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明仪小姐是我们叶家的小姐,先生还没对小姐放两句重话,我看谁敢对小姐有半分不敬?”
“……对小姐不敬,我们叶家容不起这种大佛!”
赵伯的声音陡然一沉,带着几分怒气和压迫感,就这么倾泻而出,让整个叶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清楚,赵伯和叶凌枫的感情极好,叶凌枫不在的时候,赵伯几乎相当于这里的半个主人,他的话十分有重量,苏明仪依然是这里的小姐,是叶家的主人,不容任何人置喙,这些天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苛责”过苏明仪、或者传过苏明仪各种“小话”的佣人,心里突然慌了起来,叶家的待遇极好,她们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同样她们也不想得罪了叶家,那在业界还能好?
……明明赵伯这两天对她们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可以说是默许的,现在又突然发作,这种行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有几个佣人在害怕的同时,心里不由升起几分对赵伯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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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仪提着那盒玫瑰酥跟霍晨翔分了,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是蹭霍家的车去上学的,自从她和叶凌枫闹翻,叶家的佣人待她自然也就不上心了,苏明仪早就料想过这个局面,所以也并不吃惊,叶家这别墅群离学校太远,周围又很难打车,于是苏明仪就拜托霍晨翔上学前接她一下,霍晨翔爽快地同意了,苏明仪并不想这么占霍晨翔的便宜,正好又看到书里记载的什么养气阵和养气蛊,想到霍晨翔有些虚弱的身体,决定将这个弄出来。
最近她满世界抓虫子,也是为了这个养气蛊的制作。
“咦,赵伯给你的?”霍晨翔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对。”苏明仪点了点头,道。
“那……”霍晨翔犹豫了一下,中肯道,“挺好的啊,起码不会有人敢继续苛待你了吧。”
“没关系,”苏明仪本身倒是无所谓,那些苛待在她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又不是没手没脚,“昨天让你背的图背了吗?”
“今天第三节课可是地理课。”
霍晨翔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理解能力好,记忆力也好,但是偏偏对地理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些什么河流啊什么山啊对他来说堪比天书,秦岭淮河都找不到地方,偏偏地理老师总是抓住他提问,然后叫苏明仪监督他,让霍晨翔愁的头都大了。
“背了,但是记不住,”霍晨翔委屈巴巴道,“既那么多山那么多河有什么用啊?我又不过去参观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