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雪迎来说，这个话题恍如晴天霹雳，直接给她劈得蒙灯转向，差点站不住。

周围其他的男女一时间也都震惊了，倒不至于瞠目结舌，毕竟顾轻尘本来和他们就不怎么熟，平时听说他的事的渠道也都是从网络的，和看明星新闻没啥区别。

顾轻尘的手从背后探过来，把住方妙的肩膀，和她肩并肩地微笑道：“叫嫂子。”

洛敬修跟高和表情扭曲，勉勉强强地挤出了一个“嫂子”，但看着顾轻尘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深井冰或者恶魔。总觉得这人不是疯了就是不怀好意。

方妙挺满意的，歪着头笑了笑，举了举杯，两个男青年也和傀儡木偶一样举了举杯。然后方妙拧身就要走了，她的茄子煲盖饭和水煮肉片还没吃完。这破宴会真是没意思，以后和小叔叔说王家不会再办的，反正他们也不像顾轻尘一样需要多认识朋友做生意。

结果顾轻尘的手往下一滑，揽住她的腰肢扣了扣，意思是不让她离开。

方妙扭过头不明所以地看他，顾轻尘挤了挤眼睛，她没看懂，一脸莫名其妙。

两个男青年感觉被塞了一嘴狗粮，齁咸。

方雪迎和她的小伙伴们直接被无视了。

看到这里，她再也无法忍受，突然捂着两颊，用力尖叫起来：“啊”

这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一起循声望来。

最近的方妙和顾轻尘也被吓了一跳，而且感觉格外莫名其妙，和看傻子似的看着她这姑娘别是有病吧？

方雪迎剧烈地喘息着。她不是和方锦秋一样被当成小公主似的长大的，可是，她从小就有着一颗小公主的心。正因为缺少这个，所以在外面她也格外注重自己的“格调”和“地位”，但是此刻，顾轻尘的宣示，宛如一记重锤砸碎了她所有的体面。

方妙在方雪迎的眼睛里，是整个宴会厅里最低等的人，空有一张脸，别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自从听家里的人说了，方锦秋没可能和顾轻尘联姻后，家族所有的资源都会为她倾斜，大家会想办法将她展示到顾轻尘的面前，让她有机会成为顾夫人，所以，从那一天起，她的公主梦，就变成了皇后梦。

但现在，梦醒了！

她却根本不想醒过来。

“顾轻尘你是不是疯了？这女人怎么能当顾夫人？她和路边卖的ji有什么区别？”失去理智的小姑娘穿着满是蕾丝的萝莉装，漂亮的圆头娃娃鞋上还贴着亮晶晶的碎钻，看起来宛如一个精雕细琢的洋娃娃，嘴里说出的却是如此粗俗伤人的话。

众人都是一惊，然后急忙看向顾轻尘。

出乎意料的，被这样辱骂自己的女伴（他们不知道前情提要，所以只知道方妙是女伴），顾轻尘并没有发怒，不但慢条斯理地，甚至连嘴都没张，似乎根本没想要搭理。

废话了，有嘴炮小能手在旁边，他为什么要张嘴浪费精力？

方妙轻笑，仰头无奈地看天，又转回了视线。那个笑容因为发自于内心，所以笑容格外灿烂，看得人心神一震。

这里在场的能拿得出手的都是三四十岁的年长夫人，剩下的五十岁往上都是拖儿带女来的，就算有个别漂亮的男孩女孩，还都是晚辈，就算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心里仍然有着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想法，却绝不肯在这种场合暴露出来。

那剩下的花瓶他们或许也会偷偷yy一下，却碍于人家臂弯里的男人，连多看一眼都不会。可是，方妙一个人，完完全全地艳压了全场，之前她和顾轻尘一起进来的时候大家看到了，也不过是惊叹了一下，但所有人的重心都在顾轻尘身上，而现在就不同了。

方妙的一个笑容，好像在场地中心炸开了一朵烟花，让人忍不住生出莫名的欢喜雀跃来。

“婚姻是什么呢？”方妙轻笑着说，“真爱是会过期的，婚姻却可以持续很久，因为利益。”

小姑娘还是因为气愤而猛烈地喘息，双目恨不得喷出火焰来，她根本听不懂方妙答非所问在说些什么没用的东西。

“利益又是什么呢？一个买，一个卖。”说到这里，方妙笑得更开心，身子还故意往顾轻尘的肩臂上蹭了蹭，“顾轻尘有需要，我卖给他，很可耻吗？”

众人：……

一个反问不够，趁着小姑娘大脑还没办法思考，她又继续说道：“回去问问你爸妈，他们结婚，不是买卖吗？”

话题一涉及到父母家人，就不太好说了，众人原本震惊的表情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方妙问题三连的最后收尾又来了：“你父母的买卖生出了你，你哪里觉得比我高贵？因为他们的买卖时间更长吗？”

这问题像个巴掌一样直接甩了方雪迎一脸，方雪迎顿时炸了毛，想也没想地吼道：“我父母才不是买卖！就你才是买卖！你不要脸！”经过了方才的一时冲动，她也没有办法再说出鸡鸭之类的话题。

方妙摇摇头：“你还年轻，早晚都要出来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