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清风霁月,自带华光,白衣飘然,如玉壶冰,如空明夜,皎皎月冷光白,清清华芳云洁,可不正像那九重天的神祇,高洁神圣,不可侵犯。
右侧一人一袭淡粉衣裳,却不显柔弱,只觉温雅如玉,浅笑离离,温柔可亲,活脱脱诗里走出来的桃花仙。
左侧一人黑衣凛然,俊颜如霜,无悲无喜,苍山空茫,如夜如墨,如沉如洗,背负一宝剑,沉黑剑鞘无华素朴,战神剑仙,莫不就是如此模样?
是的,三人正是雁西美人、莫大公子与叶戈,也不知何时换上的这一身身骚气的衣裳,个个的神色淡淡,孤冷清傲,架势端得倒是十足,装模作样。
不过,装模作样那也不是谁都能装的,你也得先有模样,若没有这好气质好皮相,你让他管鹰管虎来装一个试试?
所以,这一个个的天人之姿,那也是符合众人想象,能叫众人信服的。
有些人或以为仙人该是别的模样,或白发苍苍,仙风道骨,或三头六臂与众不同,见着他们也恍然,是了,仙人就该是如此模样。
于是,管他信了三分还是七分,通通随管鹰一拜,“浮图岛管图/洛离岛洛熙阳/金银岛蔡钱………见过几位仙使。”
三人下了船,目不斜视,对他们的行为也无动于衷,仿若未见,又仿佛习以为常。
有人有些恼怒,好歹也是一方首领,竟就这般被人无视了?可是转念一想,又释然,是啊,你个小小岛主,在仙人面前,又算个什么。
实不知,他们的神情心思,几人大约都看在眼里,莫离更是心里偷笑了百八十遍不止。
走到众人面前,几人顿了脚步,雁西准确的找到管图的方向,开口清冷,“这,就是你说的管图?”问的谁,不消说。
果然,就听管鹰答是,“正是兄长管图,也是这浮图岛主。”
雁西一点头,环顾一周,像是这才看见旁边站满的人,“那这些……又是何人?”
虽是在疑问,但神情无半点波澜,像只随意一问,实际并不在意,这些人都不放眼里。
这次,还不待管鹰回答,蔡钱又抢先开口了,“我乃金银岛主蔡钱,仰慕仙使名声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语气不可谓不恭敬,但也不可谓谦卑。
这话引了雁西的注意,目光终于有了焦点,像是终于来了几分兴趣,“你听过我?”
“听过海上有仙人啊!”
“哦?金银岛……”
“是”
“……”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阿。仙人不说话,哪里还有什么然后。
蔡钱还欲再说些什么,可惜被安勋抢了先,蔡钱只能识相保持沉默,既是安勋,那旁的人自然也只能暂且退却。
“老朽扶风岛安勋,几位仙使远道而来,不辞辛劳,老朽不惭,仅代四方海众岛聊表欢迎。”
好嘛,一句话,他就代表了四方海,也不说雁西几人是来浮图,只说是来四方,反正浮图岛本也在四方。
至于这四方海嘛,自然还是他安勋最是德高望重,这话,还真只有他安勋能说的出口。
此话一说,众人心里也是有些微妙,这话可是有几分他们都以他安勋为首的意思了,生生高了众人一头。虽说你扶风岛略强了些,但同样是一方势力首领,地位哪里来的高低,哪个又能甘心。
说到底,还是实力的差距带来的悲哀。
可心理再不快,面上也还是得认,且不说安勋在四方海地位确实超然两分,就说这若是不讲这个理,那这几位仙使便只是他管鹰请来的,与他们便没了相干,又如何有理由再说其他。
于是,众人也只得忍耐附和,一一自报身家。只求能让这几位留个印象,后事再说。
可惜,我们高冷的雁西仙使再没对谁表示出半点兴趣。莫离在一旁,倒是一直上扬着嘴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却是目空一切,不惹凡尘。他们不知,莫公子心里在狂笑,忍得很辛苦。
这时的他们,反倒有些羡慕起蔡钱来了,余光一扫,那蔡傻子正幸灾乐祸地笑着,众人有些恼怒,但也无可奈何。
所以说,有时候,鲁莽有鲁莽的好处,直接有直接的气道,顾虑太多未必就是好。
等众人都介绍完了,安勋又接口,“不知几位仙使仙号?”
雁西淡淡瞥他一眼,不作答,倒是一旁管鹰不忍让他下不了台,于是挨个地介绍道,“这位,雁西大人,这一位,莫离大人,这一位,叶戈大人,皆来自东海蓬莱。”
说罢,众人尚沉浸在东海蓬莱这四字里,管鹰已请了几位仙使起步。
管家兄弟打头,为他们引路,一行人也回神,紧跟其后。
“竟是蓬莱,那五仙山之说想来也不是谣言了?”
行路中,洛熙阳总算找到了个机会开口,可惜,雁西几人并不答他,管鹰只好又从旁解释道,“非也,东海并无什么仙山五座,不过一蓬莱,一瀛洲罢了。”
众人状作了然,但心里已知,几位仙使不领情,搭话无用,便都识趣的不再开口。
无人见,行路中,雁西腰间的位置,忽起一道极小的劲风,随着雁西轻轻一抬手,眨眼又化开,风过无影,气过无声。
无人见,雁西唇角微动,叶戈眼神微闪,而他们身后的安勋,探究,与恼怒,眼中扫过一抹寒芒。
如今的架势,想来浮图岛还要热闹些时日。
安排了众人的住处,管图特意下令设了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