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面一边还能和老板叨上几句,和现在快节奏远距离的城市生活截然相反。
老板也挺爱说话,这会儿一边煮面一边和唐莎莎说这话:“现在两点了,小姑娘还没午饭呐?可千万拿身体当成本钱去打拼,现在一个人在外面生病上个医院也不容易……”
老板大概四十多,接近五十了。副部今年三十四,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唐莎莎想了想,不由得抿着嘴一笑:“是晚了点,因为我是特意赶过来您这里吃面的。”
闻言,老板啧啧两声,抬头看了看她:“姑娘不是这一片儿的人?”
“不是。”唐莎莎摇摇头,脸上却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来,“不过我姑住在这里,小时候我经常过来。”
老余拖长声音“噢”了一声。
唐莎莎托着下巴,看了一圈,又笑笑,“不过好像换老板了。”
这地方没什么大的八卦,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了,陶友发的事情还是时不时会被人在饭后茶余提起。现在听到唐莎莎这么一说,就连门口纳凉的老头也进了来:“小姑娘说的是老陶吧?”
“老陶?”唐莎莎转了转眼珠,回忆着照片里面的样子,比划着,“反正个头不高,圆脸盘,下巴这里有颗痣。”
老头在她旁边坐下:“是了是了,就是老陶!”
老街上街坊邻居的,基本上互相都认识。
唐莎莎装出一副回忆从前的样子,抿着嘴直笑:“小时候过来这里,我不肯好好吃饭,老板还送过我一个水晶发卡。他人挺不错的。”
“是挺不错的……”
说起这个,老余和老头都有些伤感似的,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唐莎莎这就问了一声:“怎么了?”
老余叹气:“老陶哪儿都好,就是命不好,都去了好多年了。”
“去了?”唐莎莎眼睛瞪大了一点。
老余点点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直皱眉:“人在屋里走,祸从天上降。”
唐莎莎露出没听懂的样子。
老余又感叹了一声:“可惜了……”
说起陶友发这个人,老余和老头都有些赞不绝口的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甚至把隔壁杂货店两口子也引了过来。
这时候唐莎莎说话就变得很少了,基本都是仔细听着他们说话,因为害怕遗漏信息,她把衣服里面藏好的录音笔也打开来。
趁着气氛热烈,她偶尔也插个嘴,问道:“他就从来都没生过气吗?”
“没有!”
说起陶友发的好脾气,所有人都十分感叹。
“之前有小伙子打球,不小心砸了他家玻璃,他都没发火。”
“老陶不会生气的。”
“那人天生就宽和,你怎么糗他他都笑眯眯的。”
唐莎莎一边听一边点头,眼见着这个话题要说完了,她又赶紧问起陶友发家人相关的事情。
老余说道:“老陶一家人都是老实人。他媳妇儿挺文静,不爱说话。家里有个儿子,特有出息,当年中考还拿了个全校第一。”
杂货店老板突然擦嘴说道:“他媳妇儿挺漂亮的,气质好。”
这话一说完,他老婆打了他手臂一下,脸上有点酸气:“可不是么,顶好看了。以前也算是一枝花,不少小年轻喜欢她。她楼下那个谁,不就追了她好久,还学人家送什么花给她……”
唐莎莎心中一动,立刻问:“谁?”
“那个谁?”大婶想了想,说道,“那个姓周的。”
她老公赶紧喝住她:“乱说话,去去去,赶紧回去看店!”
大婶不乐意了,声音抬高几分:“我怎么乱说话了?我说错了?谁不知道他媳妇儿以前勾得一群小伙子成天围着她转!”说罢,不理男人了,扭过身子身子要回杂货铺。
男的跟在她后面,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追着小声说:“胡说八道,你一天少乱嚼舌头!”
老余抹抹头上的汗,看着外面,说道:“这天儿太热了,要到三伏了怕是要热死个人。”
刚才气氛紧张一下,做生意的人最会见风使舵,老余赶紧转移了话题,其他人也附和他:“可不是,你这儿得装个空调,不然谁还想来你这里吃面。”
老余笑道:“今年夏天我就不卖面了,卖冰淇淋,总有人来吃吧?”
他们一来二去,把话题扯远了,唐莎莎听到了些意外的消息,倒也没把话题追回来,安安静静吃起面来。
这顿吃完,和老余几个人道了别,她转悠转悠两圈,又慢腾腾挪去了之前陶友发一家人住的小区。
这一片原来有个纺织厂。
以前有个年代不少人以工农为荣,不少人折腾打点关系,就想进厂子里面工作。纺织厂曾经可是带动这一片地区发展的产业。那时候还是国家企业,里面稍微工作了一些年头的人都能分个单位房。
房子不大,朝向什么的也不太好,但是好歹也算有了房。所以这条街上大多数住户都是当年纺织厂的员工。
后来时代加速前进,原本热闹繁盛的厂子渐渐衰落,大门上积了灰,接送员工的厂车也早就停用了。老人们曾经费劲心思要进入工厂上班,可是后来工人越来越不吃香,老人们忿忿不平,小年轻们就更不愿意留在这里。
这个地方渐渐荒废下来,年轻人都去了更繁华潮流的新街区,就剩下怀旧的老人们尚且留在这里等待改建。
这里很少会见到外来的年轻漂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