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清歌一曲霓裳舞
庆忌哈哈一笑,此时他正俯身生火,炭炉上的火焰由弱而盛,由盛而稳,渐渐变得稳定而炽热。此时成碧夫人已将一尾肥鱼捞出,正放在竹架上控干。两个人没有谁告诉对方该做什么,却很有默契地配合着这一切。
炙鱼开始了,庆忌洗净了手,好奇地看着成碧专注地炙鱼,她用竹签串了鱼,架在两个支架上,在稳定的炭火上不停地翻动着,另一只手则用银匙舀了早已捣好备用的香菜汁,均匀地淋在炙鱼上。
肥鱼慢慢炙熟了,香气慢慢溢出来,似乎百米之内都能嗅得到,庆忌原未指望这位身娇肉贵、高高在上的成府女主人会有一手好厨艺,这时嗅到那透鼻的香气,却不禁食指大动,他情不自禁地赞道:“色、香、味俱佳。果然是第一等的炙鱼手艺。”
“那当然,还用你夸么……”成碧抿着嘴向他一笑,眼神中既有得意又有欢喜,炭火把她的脸蛋烘得红扑扑的,艳若三月桃李,一树春花。
一瓮老酒甘醇香冽,那炙好的肥鱼,即便不蘸佐料,也是最可口的美味,两个人据席对坐,捧杯对饮,大口食鱼,轻声谈笑,真是其乐融融。
阳光和树影斜斜地照进亭来,洒在她鹅黄色的衣裳上,再将那光晕反衬到她酒后微晕的嫩颊上,比那肥鱼的美味更加秀色透餐。至少,已经吞了半条肥鱼下去,再也吃不动一口的庆忌是这样想的。饱暖思淫欲,面对着这样美丽的佳人,吃饱喝足又是久旷之身的他,动一点歪脑筋似乎也情有可愿。
成碧夫人被他灼灼的欣赏目光看得脸色更红。酒意朦胧,兴奋了她地神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象今天这样轻松惬意了,上一次有这样舒服的感觉,还是在她无忧的童年。
成碧被庆忌看得害羞,忽地垂首说道:“酒兴正浓,公子可愿听成碧清唱一曲?”
庆忌双眸一亮,喜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成碧抬头,似嗔还喜地瞪了他一眼,便柔媚地折腰而起,长长的衣带垂在腰侧,随着她起立的动作摇曳生姿。眉目如画,俏脸含春,那不经意的动作更流露出万种风情。庆忌不禁赞道:“其实唱歌不如起舞,夫人可愿为庆忌一舞么?”
成碧粉脸含晕。羞啐了一口,嗔道:“去你的,当人家是你庆忌公子府上的侍婢了吗?”
她提起一口瓦瓮,又似娇不胜力地递与庆忌,说道:“去。打一瓮水来。”
庆忌愕然道:“夫人打水要做何用?”
“叫你去你便去,怎么恁多地废话?”
庆忌哈哈一笑,接过瓮来,抬腿便出了亭子。也许是因为这半天的相聚。也许是因迷前日晚间相拥一吻的突破,也许是因为酒意让他们变得更大胆,总之,两个人的言语之间已经越来越亲昵了。
庆忌提了满满一瓮水来,到了亭中,只见成碧已将一排陶碗放在席上,见他提了水来,便接过了瓮。依次向碗中倒水,然后用竹筷敲击,听那声音再酌情将水多倒少许或倒出少许,庆忌看得一动,忽地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影片《秦俑》,那冬儿在秦皇宫苑里不是也用陶碗接了雨水奏歌吗,当时看了很是新奇,难道成碧夫人现在做的……
果然。成碧夫人以水调音。将那一排陶碗校正了乐音,便以竹筷敲击。轻轻唱起一首歌来:“澜兮抃,草澜予,昌木玄泽予,昌州州,湛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足俞,渗随河湖……”
她檀口轻启,用清越的嗓音轻轻地唱着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一直投注在庆忌身上,眼波流动,很难叫人读懂她眼波中流动着地神秘韵味,包含了怎样的意思,庆忌似乎也完全没有读懂,他深深地凝视了成碧一眼,忽地合上了眼睛,似乎正在仔细品味着她歌中的意思,成碧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澜兮抃,草澜予,昌木玄泽予,昌州州,湛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足俞,渗随河湖……”
悠悠的歌声又唱了一遍,那娇娇嗲嗲的声音带着一种柔柔糯糯地味道,似乎不是鲁国当地的歌曲,鸟儿在树稍随之鸣叫,不停聒噪的知了却忽然住了声,仿佛惭于搅乱了这动听的歌声。清风徐来,吹皱了一池春水,把那鳞鳞地波光一直推送到岸边,水面闪闪的波光映在亭中对坐的两个人脸上……
庆忌张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对面的成碧,浮凸的sū_xiōng,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她是如许地绰约动人,在这清碧澄澈的乡间风光里,她就象一株含羞草,唇边带着羞涩地笑。
“很好听的歌,”庆忌慨然叹道:“不过听曲调似乎不是鲁国的歌曲,歌词也晦涩难懂,竟叫人难明其意,不知夫人从何处听来?”
成碧仍在笑,但那笑容中分明已带着几许失落和遗憾:“我府上,原有几个来自越国的剑客,曲阜鲁脍居的袁公就是其中一个。他们的家眷都知晓几首越国民歌,这首歌,是我当年听她们唱起,觉得非常悦耳,便学了来。那歌词的含意么……呵呵,成碧也不知道。”
“哦?”庆忌目光一闪,微微笑了:“倒也是,便是这鲁国一地,也有方言种种,有些特定的词汇,便是相邻地两邑,彼此都听不懂呢。”
成碧更加难受,幽幽叹道:“是啊,不过……也用不着听得懂啊,我娘,我爷爷,他们一辈子不曾离开过村庄之外七里远地地方,许多象他们这样的人,懵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