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豹看得又惊又怒,举起血肉模糊地大槌道:“一群废物,统统滚开,老夫来杀此竖子!”
北宫喜一把拦住,冷笑道:“齐大夫何必自降身分!”说罢从侍卫手中夺过弓来,张弓搭箭一箭射去,朱泼惨叫一声。右眼已被利箭射中。
“关门!”朱泼仰天长啸一声,另半扇门在他的嘶喊声中砰然一声关上。
“哈哈!”朱泼大笑两声,伸手一拔,箭矢带着眼珠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朱泼弃箭,一脸是血,狰狞如同厉鬼地举起长剑向阶下猛扑过来,鲜血喷洒满面以致不能视物。齐豹身前武士一拥而上,剑刺戟砍,将他剁杀于地。
一架步辇贴着河边小道跑得飞快,步辇前后百余名武士紧紧相随,公孟絷坐在步辇上咬牙切齿地催赶:“快些。再快些,只要冲到宫城,老夫便可脱困。到那时齐豹、北宫喜等一众犯上作乱者尽皆处死,家产、妻女尽皆赏予尔等享用!”
公孟絷正在封官许愿。前边林中一声呐喊,数十人自林木后跳了出来,这是庆忌等人袭击公孟絷府邸时临时遣出的一路伏兵。因为人手有限,又无法确定攻下公孟絷府的难度,齐豹不敢多拨人手,削弱了主攻力量,这队人马的作用只为万一之用时阻缓敌人,不过这些人尽皆齐豹手下死士。人数虽少,却绝无惧色。
此处正到小径狭窄处,一侧是陡峭堤坝,一侧林木滋生,中间只需两人并列,便可阻住道路。
“杀!”敖世奇更不犹豫,挺剑便冲了上去。敖世奇身形奇快,但他身后一箭更快。他刚刚蹿出三步。一支利箭便自他肩后掠过去,一箭洞穿一名阻路勇士的咽喉。那勇士一声没吭。仰面便倒,敖世奇再趋两步,刚刚举剑刺出,又一枝箭从他肩头飒然而过,将第二人射杀于地。敖世奇似早知何人发箭,丝毫不慌,立即挺剑刺向刚刚倒下地两名敌人身后的武士。
那些武士本想阻在这狭窄处对方难以发挥人多优势,谁料对方阵中竟有一个能发连珠箭地神箭手,双方混战之时犹敢发箭相助,敖世奇一剑挑开敌人利剑,身后箭矢立即寻隙射入对方要害,敖世奇想也不想,立即再寻一敌。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片刻间打开那道缺口,后边家将一拥而上,那利箭才停止。齐豹这些伏兵人数虽少,但是悍不畏死的勇气却不输于任何人,他们挥舞利剑,明知必死而决不退却,直至最后一人战死,手中仍是紧紧攥住兵刃挡在道上。
“快抬主公过去!”敖世奇浑身浴血,刚刚喊罢,身后又传来呐喊声,公孟替在步辇上扭头一看,远远已有一群人挥舞着兵器追了上来,不禁大骇叫道:“怎么这么快,朱泼无……无生有死而已!”
他本想大骂朱泼无用,紧急关头想起正是用人之际,后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换成这样一句话,为掩饰话中弊病,当即放声大哭,做伤心难禁之状。
旁边众人却未听出他话意,敖世奇一咬牙,抽剑在手,说道:“长生,主公交给你了,务必护送主公安抵宫城!”
柳长生是紧随在公孟絷另一侧的一名武士,一身白袍,手提一张大弓,肩后一壶羽箭,生得眉目清秀,象是一位游学士子。他就是方才配合敖世奇发箭的人,这人本是一个没落世族传人,投效于公孟絷门下,与敖世奇、朱泼并称为孟絷三杰。彼此之间情同兄弟,三人之中,朱泼悍勇力大,敖世奇剑术精绝,而柳长生则以箭术见长。
“二哥。”柳长生与敖世奇相交甚深,彼此目光一碰,已经了然他地心意,柳长生重重一点头:“二哥放心,柳长生但有一口气在,决不让主公涉险临危!”
“哈哈,好!”敖世奇大喝道:“快护主公先走。我来留下阻敌!”
那队武士脚下不停,一阵风似地卷了过去,公孟絷在辇上假惺惺叫道:“世奇,万勿孤身涉险,且与老夫同行。”
敖世奇提剑在手,也不回答,向他遥遥一揖,然后慢慢转过身去。
庆忌。齐豹、北宫喜撞破公孟絷家最后一道门户地大门,杀进去一通搜掠,果然不见公孟絷身影,搜至后院吋,见墙上一道门户反锁,使利斧劈开,正是河边那条小径。他们立即便追了上来。
沿着堤边柳树追出一阵,已见前方公孟絷一行人马。他们加快脚步追到近前,却见遍地死尸,前方道上敖世奇一人独立于狭隘小道上,仗剑胸前,厉声喝道:“敖世奇在此。何人敢与敖某一战?”
齐豹止步,目中凶光一凝。此时追杀公孟絷才是最最要紧地事,谁有闲心与这武士一战。然而春秋时无论何种战斗,尚存君子之风。比如说。一国正倾全国之力与另一国作战,彼国国君突然病逝,大多数情况下,这正攻打的一方也会停下来,给对方三天时间料理丧事,通常还会为对方国君戴孝。
然而就是这只军队,如果真的攻下对方地国都,奸淫掠掳、烧杀抢夺。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种矛盾地行为看起来有些可笑,甚至显得虚伪,然而却是时人遵守的礼节。敖世奇单人独剑向他们挑战,若是一拥而上来个乱刃分尸,那是非常有失风度的一件事。卫人因循守旧,一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