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累到不行,今早上头没梳脸没洗的,李绝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特别狼狈不堪的。
可母亲让她这副样子离开守望村。
还说得这么不留余地。
“妈,咱能不能再商量下?”李绝试图跟母亲谈谈条件。
这是工作又不是来玩的,不是自己说走就可以走的。如果走了,那跟上战场的士兵,临阵脱逃没什么区别,回去后,同事该拿什么样的目光来看自己?也说不定离开就意味着这份工作结束了。
“没什么可商量的。”妈妈语气斩钉截铁。
“院领导为此开除我怎么办?”李绝把自己最忧虑的事情说出来。
“大不了不干了,难不成离了仁义医院,你还吃不上饭了?”母亲焦燥的摇晃了下女儿的胳膊,“时间紧急,不要再啰嗦了。你爸还在医院,我们得赶紧回去,让他放放心。”
母亲的肢体动作和表情,都坚定无比的告诉李绝,走是必须的。
哪怕有任何想法,也不可能在此时争论出个所以然来。
权衡之下,李绝痛快的答应了:“好,咱们现在就走。”
李绝飞快的跑回院子,跟村长夫妇简单告了个别,又回屋抹了把脸,边束头发边跑出来。
母亲见她两手空空的,问:“东西呢?”
李绝含糊道:“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要也罢。”
在村长夫妇的送别下,李绝和母亲匆匆踏上了飞机。
临上飞机前,李绝回头看了眼四周,有村长夫妇,有闻声赶来的村民,还有叽叽喳喳的小孩子,甚至大壮和大山也在人群里,可独独不见那个熟悉的影子。
李绝咬了咬唇,登上了飞机。
飞机稳稳的升上高空,掩映在高山里的守望村渐渐模糊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不见。
李绝用手抚抚眼睛,只觉得内心酸涩不已。
从母亲出现到自己离开,短暂的时间内,她甚至没有跟秦盛说过一句话。
她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会让他怎么想。
萧然边开飞机边跟李绝打招呼:“几年不见,李绝越来越漂亮了。”
李绝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头发:“你这话说得未免太客气,我这副样子,估计狗见了也不希得理,你还好意思夸我。”
没照镜子,李绝也知道自己现在啥德行。
萧然可就不同了,穿着洁白的衬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坐在那里认真驾驶飞机的样子,貌似还挺酷帅的。
“谢谢你了。”李绝睨眼侧旁的母亲,“我妈大清早的就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伯母付了钱,我就是服从领导安排。”
“要不是你,我哪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租到飞机?”李绝母亲看着小伙子,打心里喜欢,“老李早跟我说过,你这人办事,一向稳妥。”
因为萧然的缘故,这飞机租赁费直降一半。
要不然,李绝母亲真是消费不起。
李绝揽了母亲的胳膊,“妈,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为了我,连飞机都能租来。”
“知道就好。”
李绝母亲是真以为闺女死在大山里了,要不然她疯了去花这冤枉钱。
~
秦盛没有去送李绝,他一直躲在草垛侧边那里。
他特意避开了她们母女,等她们母女走后,他躺到草垛里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李绝的话,从里到外的伤了他。
他原本以为,在李绝心里,即便没有爱情,也还算有一丝友好的情愫在里面。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她眼里,屁都不是。
他对她那种缱绻的情意,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死亡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你爱的人,将你视作尘土。
在秦盛面前,没有爱,只有死亡。
最后,他拍拍屁股,从草垛里爬出来,慢慢的走回院子,跟村长告别。
“你也要走?”村长感觉太突然了,一个二个的,都忽然要走。
秦盛点点头:“有好多事情,是到了要处理的时候了。”
他认真有条理的做着安排:“房子就送给您和大婶了。平房里的东西,回头让大壮和大山来归整下,能用的他们都可以带走。”
“那你,还回来吗?”大婶特别不舍,人还没走,就开始抹起了眼泪,“大婶不放心呢。”
“没什么不放心的。”秦盛抱了抱大婶,又退开,“谢谢大婶和村长的照顾,他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回报咱们守望村。”
“你自己好好的就行,别总想着别人。”村长又叼起了烟袋,烟雾迷蒙里,叮嘱他,“外面不比村里,人心复杂,凡事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冲动,以后,拳头不要随意动。”
秦盛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跟村长夫妇告别后,秦盛说自己还有点儿别的事情要处理,村长在院门口目送他离开。
秦盛拐了几个弯,来到了张晓花家。
张晓花母亲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衣服,大盆子里,衣服全都浸在泡沫里,她低头用双手在里面搓洗着。
秦盛直直的走到她面前,站住了。
晓花母亲抬头,见是他,脸色不愉的低头,仿若没看到他般,自顾洗自己的衣服。
这家伙就是害自己女儿轻生的人,如果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愿见到他。
秦盛见她不理自己,轻轻“哼”了声,对着她家那扇据说是特意订做的门,猛的踹了一脚。
惊得晓花母亲“嗷呜”叫了一声,就跟被大灰狼啃了一口似的。
她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