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想了想,竟然点头同意了。
因为兽人世界里大部分雌性不能得到好的照料,劳工阶级的没有锋利刀具,很少有剪发的条件。而有兽人的雌性则考虑到兽人的审美观——他们偏爱同样拥有“鬃毛”的家伙。
“你们这个低等种连长毛的地方都那么少!!”过去,常有兽人发出不屑的言论。
渐渐地,雌性们又回到了和老祖宗一样的长发。白决原先利落的短发遭到了不少打量和侧目,它们在这几个月里长了不少,因为入乡随俗的缘故没有再剪,平日里随便用手拢住,用带子绑在脑袋后面,也算潇洒。但偶尔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毕竟发带绑不长久,所以他之前看到摊子上的发冠才动了心思。
没想到被赫柏记下了,果然是个难得细心的兽人啊。白决想
他们走到姬乡特意腾出来招待客人的房间坐下,赫柏让白决坐下,他自己则打了一盆水,略略洗了手,就走到后头挽起他的发尾。
“你会戴这个?”白决问得相当不可思议,他本人对这堆头发一窍不通,只要不遮挡眼睛就是了,长到额前的用刀子割掉,后面的随便绑一绑。
“比你强。”兽人挑剔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他拆开发带,让头发散落,十根手指温柔地插入黑发中梳理,虽然之前从未做过,但他如同无师自通一般,力道拿捏得刚刚好,不会让人感到丝毫不适。虽然开始时笨拙,但手指很快就变得灵巧起来,上下翻飞,他抓起部分较长的头发,向上提起,回环盘出,再用一根木簪横向固定,最后他拿起发冠。
那个发冠是一种柔韧的变异兽皮做的,古青色的一个,形如手状,样式沉稳简单,虽然是粗略削制的,并不精致,但戴在青年乌黑的发上,无端有一种古朴和大气,赫柏怔了怔,伸出手去……
“不愧是赫柏,锻造大师的手就是这么灵巧。”这里没有镜子,白决也看不到具体的样子,他摸了摸头顶,活跃四处的茸发都被规规矩矩地理到了一起,他真心实意地夸赞。
“恩。”兽人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赞美,他的手最终落在青年的发冠上,“发冠不错。”
“你喜欢?”青年转动了一下身体,以便更好地展示。
“喜欢。”兽人又靠在椅背上,像是没骨头似得懒洋洋,但说出的话有力、清晰。
虽然其中一个看上去随时都会闭上眼睛睡觉,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竟然也持续了一下午,时间过的很快,和赫柏之间的相处总是很自然轻松。直到有雌性过来敲门,提醒晚饭好了,他们才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乎路牵着“页名”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到两人来,他几乎是以跳的方式从位子上蹦起来,“终于有人来了,之前就只有那地头蛇坐在这里,还不停往这边看看看,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
娃娃脸兽人明显是有意要让“地头蛇”听到的,一点儿也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酋长气得脸都青了,偏他还不能发作,因为乎路在外素来就是嬉皮笑脸,咋咋呼呼的名声。
“蠢货!贱人!”酋长猛地发狠,将一个骨质大碗砸到在旁侍立的雌性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雌性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他的头上破了个大口子,缓缓地流出血来,他痛得厉害,身体痉挛了,双手颤抖着,但没有酋长的吩咐怎么也不敢用手捂住伤口。
“扫兴,下贱的东西!”酋长还不解气,飞起又是一脚,就要往雌性身上狠踹,却被白决叫住了。
“怎么?你也想拦我?”老兽人的三角眼里闪动着恶毒的光芒,“以为自己跟了个强大的兽人就敢大声说话了,不过是一个雌性,乖乖躺着张开大腿给人上就是!等夜枭玩厌了你,看我怎么整死你!”毒蛇一样的目光舔舐着青年颀长白净的脖颈。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赫柏眼神凌厉,白决却先他一步开口了,“承蒙厚爱,我什么下场酋长大人暂且不用担心。我不过是觉得,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怜,反正炎也缺人,大人不如把他做个添头一起送过去,也能显示两部落的友谊。”
青年微微低着头,一小片后颈肉从衣服里露出来,像是白色玉扇缓缓展开。
姬乡酋长本来也就是指桑骂槐,泄泄心头火气,现在白决给了台阶下,赫柏和乎路两个兽人又在后面虎视眈眈,他只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此事算是揭过。两个雌性劳工弓着腰进来,悄无声息地把地上的同伴拖走了,从此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
整场晚宴众人吃的都不痛快,白决和赫柏低着头闷吃,乎路吧唧着嘴,偶尔抱怨几句这和上次那餐不能比,页名倒是呼啦呼啦吃得很欢快。酋长阴着脸,三角眼只有扫到晚宴上的两个空座位时才闪过诡秘的光。
夜枭和容锦一直都没回来。
夜已经完全暗下去了,兽人世界缺少夜间娱乐,众人都散了去睡觉,白决开了窗,让茭白的月光照进来,他对着光在整理包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人脚步沉稳。
“回来了?”青年仰头看他嘴角含笑。
光线昏暗,夜枭的脸晦涩不明,他“恩”了一声,却没有向往常一样急火火地走到雌性身边,捉住他的手捏一捏,而是在离他二三步远的距离停下了。兽人似乎在看着他,但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在投射到白决身上。
“怎么了?”
兽人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