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钟若渔先转头看了过来。
正趴在他身上扯手柄的陆以霜察觉他的动作,也跟转过脸。毛茸茸的兔耳帽子衬得她肤色白皙如玉,胖嘟嘟的小脸红扑扑的,双唇微启的样子乍一看真像一只大兔子。
在两道齐刷刷的视线中,骆灵忽然觉得张口都变得有些艰难:“我……”
“咕噜噜~”她话没说完,猝不及防一阵闷雷般的轰鸣从腹腔传出来。四道目光立刻从她的脸上齐齐往下转移到了肚子。骆灵的脸瞬间涨红,随时都能从头顶冒出热气来。
“啊,正好我也想吃点东西。”陆以霜若无其事地起身,拍拍手对钟若渔道,“不想再带你这种菜鸟打游戏了,太拖我的进度。”
钟若渔闻言斜睨她一眼,道:“你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复活次数用完,连我的也被你浪费光,居然还敢说我是菜鸟。那你岂不是菜蛋。”
陆以霜指控道:“你骂我。”
豁达的鱼先生懒得跟她拌嘴,起身道:“我去让厨娘弄点吃的。明明半个小时前才吃过,就又饿了,我看你到底能长成多大一坨……”他当然明白陆以霜那么说是想给骆灵台阶,他就是特意提出来,不想让对方心安理得地接受照顾。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骆灵的脸更红了几分,咬了咬唇。
“我保证肉都会长在该长的地方!”陆以霜嘟囔道,一边伸手去关游戏,把手柄绕线收进柜子里。然后她抬头看过来,对骆灵道:“等会儿吃过东西再走吧。你衣服干洗过了,就放在你床头,刚才看到没?”
站在那里许久没动的骆灵看了看她,面色有些复杂,她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径自转身回房间。
叠好的衣服果然整齐地摆在那里,她走过去拿的时候,发现旁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杯解酒茶。
钟若渔出去了。厨娘很快送来点心和饮品,骆灵和陆以霜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一言不发,吃得都很认真,颇有些人与食物融为一体的感觉。如果说前者是因为真的饿狠了,后者则好像是永远也吃不饱。
进食很快结束,两人面前盘子皆是洁净无比,手边都只剩喝的。将玻璃杯里的牛奶喝得一干二净后,骆灵放下杯子,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道:“对不起。”
从她那张高傲刻薄的嘴巴里说出这三个字,效果不是一般的震撼。
“噗!”陆以霜一口牛奶喷了出来。
骆灵躲闪不及,被喷个正着,一边抹脸一边怒道:“你干嘛!”
“谁叫你忽然说那么可怕的话!”陆以霜辩解道,一面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脸,“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碰我!”可惜骆灵拒绝的太晚,陆以霜已经拿着她那条印着小红鲤的方帕子,把她整张脸都给使劲儿搓了一遍。
“诶你鼻子是真的啊,”陆以霜揉完以后惊讶地道,“我还以为是整的呢。”
骆灵气得差点晕过去,捂着鼻子反击道:“你才是整的,你全身都是整的!”。
“我发神经吗,把自己整成个胖子。”陆以霜遗憾地说,“你快去洗洗吧,等会儿让皮叔送你回去。”
骆灵只好起身去浴室洗脸,看着镜子里那张年轻秀美的容颜,她有些茫然。
她一直笃定地认为,陆以霜是靠低三下四讨好钟少才能有那么多机会和资源,因此哪怕演技不如对方,她也自认为比对方高尚许多。可是刚才看到的一切,让她察觉到两人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传言那么不堪。
这个名利堆积的圈子里,十几岁便有着糜烂生活的例子几乎司空见惯,但是这两个人——
竟然好像真的是在纯纯的恋爱。
长期生活在过分的早熟和世故中,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么纯粹温柔的感情。
想着,她忽然忍不住笑起来——而且,刚才跟那小胖妞吵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真的生气,反而有种奇异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小胖子,小圣母,真是傻人有傻福。”她在心里默念道。
整理好情绪,骆灵推门走出去。
她还要去公司一趟,靳嫣然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她不能就这么任凭对方把自己当成货物一样买卖,哪怕断绝一切后路,她也要把那女人拖下水!
骆灵准备去道别,她路过书房发现了陆以霜的身影。小胖妞正踩在矮梯上,伸手去够架子上一本工具书,兔子睡衣上毛茸茸的尾巴球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
骆灵盯着那绒球看了好一会儿,没能忍住,抬手若无其事地掐了一下。
陆以霜回过头:“???”
骆灵面无表情道:“我要走了。”
“哦,我去叫皮叔。”陆以霜手脚并用地从梯子上爬下来。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回过头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摸我了?”
骆灵冷笑一声:“你有的我也有,我干嘛要摸你。”
陆以霜:“……”她一脸怀疑地打量对方一番,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怏怏不乐的转过头继续走了。
骆灵跟在后面,若有若无地轻轻哼起歌儿来。
在回公司的路上,骆灵接到了来自秋绮兰的电话。
“靳嫣然被炒鱿鱼了?”听完秋绮兰的话,她大吃一惊。
“说是被钟少亲眼看到做什么下三滥的勾当,败坏公司风气,一大早就收拾东西走了,你没见到她那个脸色,好像要杀人一样。”
“她不是董事长的心腹爱将之一吗?还培养出过赵明非、王衣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