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我恍若脚底装了弹簧似的在房中根本坐不住,三天两头便往外跑,惊得度景怀疑我是不是有了什么情公子,我啐了她一口,什么情公子!不过转念一想,嗯,如果是,也不错。
每次去找钟离,我都会顺道带许多吃食,钟离那人看着飘然若仙,其实跟我一般最喜欢的便是各种零嘴,从前每次我去镇上抓药带回来的糕饼总是离奇失踪,想来便是钟离在作怪。
“早啊,萝姐姐!”妙言在大厅一脸不耐烦地听诊,见到我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找师父吗?她在房间,我这一时走不开,顺便帮我把厨房炖着的……汤给她送去吧,谢谢你啦!”说着朝我颇有深意的眨眨眼。
不知这小丫头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我应下来便去厨房盛了那紫砂小盅里奇香四溢的汤,这黑咕隆咚的,瞧着怎么如此像药呢。闻了闻,有点儿像钟离身上独有的药香。我没多想,便端着走向了钟离房间。
敲了半天门,没人睬我。我望望天,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床。想着,我便伸手推了虚掩着的门。
“钟离?”我将托盘放在桌上。
“怎么是你?妙言呢。”钟离声音自床上飘来,有些虚弱。
我抓抓头,担心地转头望去:“她忙呢,我反正闲着。”
钟离半坐着靠在床头,一副刚起来无力的模样,额上密密布着些汗珠,脸色极为苍白,唯有一双眼睛依旧墨黑慑人。见我担心地走近,她别过头,散落长发遮住侧脸,轻声道:“替我把药拿来。”说着,用手轻轻拭去额角的汗水。
见钟离如此,我顿时想到当年一日取药回来早了,也曾见过钟离发病的状况,不过当时比这好多了,她只是扶着桌子站不稳罢了,如今……我不敢多想。
我小心地把瓷碗放在床头蟠花小柜上,伸手准备扶她起来。岂料钟离竟颇有骨气地一把推了我,继续扭头不看我:“你先出去。”
如此坚定不移的一句话,我倒也吃了雄心豹子胆,倔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二话不说扶了钟离瘦削的肩头,不顾她吃惊的眼神,坐到床边,端着那汤药,毫不畏惧地回瞪着她——我可不是妙言,任凭你使唤。
钟离皱着眉头盯我许久,正当我有些害怕她是不是会一巴掌拍了这药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妥协了。钟离叹了口气,然后微微启唇接受了我吹凉了之后送到她嘴边的一勺药。
这药不知是什么灵丹仙草,喝了一半钟离的脸色就正常许多了。从没见过如此乖顺的她,低敛着好看的眉眼,静静地喝药,看得我心疼不已,竟莫名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幸好,我忍住了。
喝完之后,我掰着碗,见底下还有点剩余,想起那气味如此香甜,想必定极为好喝,一冲动,便仰头喝了最后那几滴药汁。
然后,我便“呸呸呸”地差点把胃给干呕出来——这也太苦了吧!所谓人不可貌相,药不可味量,这简直就是欺骗!
钟离看着我终于展颜笑了,我看着她笑,苦瓜脸也扭了正:“是嘛,笑起来就好看多了。”
我替钟离掖好被角之后什么都没问便离去了,钟离亦什么都没说。妙言依旧忙得看不到人影,我只好一肚子问号地回了府。
许久,我才忽然意识到这天是月半,而从前被我不小心撞上那天亦是月半。怪不得定于月半去镇上配药,原来是为了支开我。
钟离,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我担心地一晚上没睡着。
之后,我便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每天满怀期待地去仁济堂找她,她亦心照不宣地替我揉肩。惊蛰之后,又仔细诊了我的脉,然后如同写了副伤寒药方一般刷刷刷写完方子,让妙言去配了。
接着,她又云淡风轻地告诉我:“以后不用天天来我这了。”我顿时莫名失落,正想着找个借口,还没想出来,钟离便侧头随意道,“每隔三五天过来做次针灸便好。”
“什么?!针灸?!”我大惊,“是……从前那种吗?”
钟离微微点头。
想想那个场景,我感觉我的耳朵有点烫。
可为什么,心底好像还有些期待?我想了想,大抵春天到了,有些燥热。
面对着钟离这个看着清心寡欲的女人脱衣服我真的是羞耻极了,明明来的时候激动地要把心给吐出来,真枪实剑时却又扭捏起来。剩件雪白xiè_yī便无论如何都不愿再脱了。
钟离顾自笑得开怀,葱葱玉指间把玩着一两根银针,瞥我一眼,道:“害羞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再说,几年前不做过许多次?也没见你少块肉。”
做什么做……被她这么一说,好像脸颊也跟着开始发烫了。
最后,钟离口头应允我说不脱,结果趁我放心地背过身去,还是颇为霸气地一把刮去了我的xiè_yī,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
那天之后,我便怀恨在了心——待到下个月半,一定非得好好羞辱钟离不可。
然而,有了第一次,那二三次便顺利多了。我亦能坦荡荡地光着脊背在她面前,只是待到她的手指不小心轻柔拂过还是会忍不住起些小疙瘩,那种羽毛般细柔的触觉停留在肌肤上,能维持一整天。
不知不觉,我的婚期将近。每每想到这件事,我便愁眉苦脸地茶饭不思,明明之前满腹无所谓,一遇上钟离之后,我就开始忧愁不已。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