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差点说快点跑……
菱萱不明所以、目瞪口呆的看阙云飞快的牵风姨娘的手,一溜烟不见了,徒留萧蕴忆痴痴怔怔的看。“凝玉……凝玉……”
“二老爷,那新姨娘叫风儿……”菱萱热心肠的提醒。
萧蕴忆还未从久远的回忆中脱身,茫然道:“风儿?新姨娘?”
“父亲,风儿是大伯新纳的妾侍。”萧衍之补充。他寄养在二房名下,是要喊一声父亲母亲的。
萧蕴忆大吃一惊,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妾侍?!怎么会?!”
“话说,父亲,你要不要去看祖母?你若是不去,儿子便告退了。”
没得到回应。
萧衍之牵起菱萱的手。“走吧,看来得耗上好一阵子平复心中的汹涌。”
菱萱很赞同,随小家伙往吉懿院去不提。
萧蕴忆跌跌撞撞回到章邯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满脑子全是凝玉的脸,她温柔的笑,稚气的喊:“忆哥哥,忆哥哥,忆哥哥……”白芙蕖满园,美丽的人儿近在咫尺。他伸手想去抚摸那娇嫩的脸颊,却见二夫人出现在面前,满脸是泪。
“阿蕊……是你?”
沙哑的嗓音逼的二夫人将要忍住的泪又落下来。
“老爷以为我是哪个?凝玉么?”
萧蕴忆的瞳仁蓦地缩紧,“你怎么知道?!”他弹坐起身,双手像鹰爪一样紧紧箍住二夫人双肩。二夫人忍住双肩剧痛,心头一片寒凉。“老爷浑浑噩噩进屋,当即晕倒在地,梦里唤着的全是‘凝玉’二字,为妻可要问问,如果是老爷心上人,大可娶进门来。省得心头想着嘴里念着……要是老爷心疼,晋了平妻我也不说什么。”说完,大滴大滴的泪滚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似的。
“阿蕊……”萧蕴忆从初时的震惊到如今慢慢平静,叹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为妻还想问问老爷,在穿堂回廊下做的是什么事!”二夫人想起林生家的禀报,又气又急又委屈,一腔怒意悲意不知何处散去,又素日好性儿,做不出那等撒泼样子,实在憋屈的难受,还是说了出来。
“你派人监视我?!”萧蕴忆怒道。
自成婚以来,萧蕴忆待她是极好的,脾性又好又肯护着她,章邯院最受宠的花姨娘也不敢给她这个夫人脸子瞧,名分上恩爱上,二夫人什么也不缺,安稳过小女人日子,所以也无心像三夫人一样盯着管家权。何曾有过被大吼责骂的时候。
“不过是林生家的路过看到而已,老爷又发哪门子火呢?”二夫人哭道。“那是大哥妾侍,老爷这般不尊重,若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穿堂回廊下,本就人来人往,非说监视是不讲理了些。萧蕴忆回忆起那幕,也悔自己冲动,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凝玉成为大哥的妾侍,就算她心甘情愿,也要找机会问问到底是为什么。“这事你不必再管,我自有分寸!”
“分寸!”疑心一旦起,哪里容易消。“当着那么多人,老爷就可以动手动脚,私底下……私底下还不知会……会……”她说不下去了,兀自以帕掩口哭泣。
不知是哭声恼人,还是这事让萧蕴忆心中窝火,他头一次怒到心头,呵斥道:“哭哭哭!有什么可哭的?!是不是仗着我素日给你脸面,你竟什么事都要管一管了?!”
哭声戛然而止。
二夫人木讷的看着萧蕴忆,“从成婚到现在,你从未这般待我!为了那个女人,你竟……”
“对!你说的对极了!”萧蕴忆恶狠狠的盯着二夫人。“凝玉在我心中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说罢,他起身穿鞋,“去部里,不回来了!”
“老爷!”
二夫人去抓萧蕴忆的衣袖,却眼睁睁看他挣脱离去,“老爷!”又一声呼唤后,只剩伤心欲绝的哭声。
……
花姨娘的屋子燃着棠梨香,清甜淡雅,身着一袭浅淡色鹅黄家常裙子,与她一贯的花枝招展完全不符,倒像是清秀的小家碧玉。萧衍芸正卧在她怀中吃柑橘,难得把儿子接回身边,总是忍不住私心多待一会。
“这柑橘听说是贡品,外头好几十文才得十几个,你可多吃些。”她慈爱的抚摸儿子的头发,三少爷萧衍芸生得是所有孩子中最猥琐平凡的,但在母亲眼里,自己的儿子都是最好的。
萧衍芸一壁答应着,一壁又拿了个,剥得满手橘皮汁水,花姨娘掏出帕子给他擦手。“康怡园里人多,住着多闷,等一年多,你满了十三岁。母亲即刻求了夫人接你来章邯院,咱们母子便可日日相见了。”
“不……不要。儿子想住康怡园。”萧衍芸含着橘瓣儿,支支吾吾道。
花姨娘伤了心,“为何?难道你不想多和母亲一处么?”
“想自然是想的。”萧衍芸道,花姨娘还没等高兴,又听他继续说:“我看上那叫菱萱的丫头,想和她日日一处。”
“菱萱?”花姨娘笑道:“才多大便想着这个了!”
“我不管!”萧衍芸强硬道:“到时候母亲想办法让她给我当通房丫头!”
花姨娘疼惜的搂着儿子,无不应诺,“好好好。等你再大些,我去求求你父亲。”
萧衍芸高兴的掰了一瓣橘子喂给花姨娘,母子俩温情款款时分。玉秀正好撞见,花姨娘忙得起身,不无尴尬道:“老爷在屋里,三少爷在我这里待会再去给夫人请安。”
玉秀哪里顾得上她一直维持的和三少爷疏远讨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