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下人我自己惩罚了。”说罢就要离去。
轻璇也不多言,她知道这个妹妹这些年来一点都没变,从前仗着母亲受宠娇惯无比,但身份到底还是越不过轻璇去,虽经常忍不住与轻璇拌嘴,但轻璇自小便是个处事无从挑剔、滴水不漏的姑娘,所以每次都显得安盈格外无理取闹。时日一长,安盈便恨极了轻璇,巴不得她赶紧消失。
后来轻璇真的离开了宫廷,安盈便成了皇城中唯一的公主,也是整个大炎最尊贵的姑娘。此后她的骄纵越发不可收拾,虽然阮贵妃也屡屡教导,让她一言一行对得起公主的身份,但这教导毕竟不够严厉,再者安盈没了轻璇的压力,越发想要证明自己的尊宠,所以如今宫中最不好伺候的主子,不是哪位宠妃,而是安盈。
现在轻璇回宫了,安盈心中自然不舒服。可轻璇流浪在外多年,身上早就没了那股矜持的贵气,安盈想要接机压她一头,为自己出出气,轻璇是早就猜到了的。
轻璇心事重重回到宫中,进了大殿,春凉担忧地问:“公主可是被那安盈公主气着了?您不用理她,您是嫡公主啊。”
轻璇摇摇头:“不是在想她。”
春凉想到今日跟在轻璇身旁听到的一切,眉头皱得更深,心疼道:“那,公主便是在想今日与皇后娘娘所说之事了?”
轻璇没有说话。
春凉在轻璇身边蹲下,依依道:“春凉不知,公主在宫外竟经历了那么多事,公主心里难受,春凉还一直缠着公主,要公主说宫外的故事给春凉听,春凉当真混账。”
话没说完,人就哭起来了,还哭得十分难看。
“哎,你哭那么难看干什么,不怕我嫌弃你啊!”轻璇怪道,“你那里是混账了?你在宫中长大,难道没见过真正的混账吗?干嘛拿这词来形容自己。”
春凉止了哭声,却还愣愣地握着轻璇的手。
“春凉,我的夫君,已经走了三年半了。到明年,就是第四个年头了。”春凉抬起头看着她,轻璇抬眼看向殿外,天阴沉沉的,一场大雪就快要落下,斛珠池那头的梅花,在雪中一定更艳,蜀地的青草,也在慢慢变黄了。
夜里下雪了,皇帝宿在宜妃宫中。
“陛下如今倒惯爱来臣妾宫里了。”宜妃笑着给皇帝捏肩,柔声道。
“这一年来,不断听到淳儿在江湖的事。有的是他自己告诉朕的,也有时是旁人添油加醋跟朕描绘。朕从前总觉得,江湖非正道,那些零零碎碎的势力,也翻不起什么浪来,所以未曾将他们放入眼中。后来认识了你,多少对江湖有了些了解,觉得江湖中不乏有情有义又有本领之人,想要将他们尽数收于手中,就算是女子,也可以如你一般,成为朕的宫妃。”
宜妃笑了笑,温柔中带着俏皮,皇帝刮她的鼻子:“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难怪朕觉得,后宫那么多年轻妃嫔,都比不上你。”
宜妃听了也不答话,轻轻靠在皇帝肩上。
“真正留恋江湖的人,大多崇尚自由,这也是后来朕才慢慢懂的,朕敬重那些不涉足朝政的江湖帮派,也终于了解了,为何历朝历代朝廷与江湖帮派间都能做到互不干涉。宜人,朕与那些明君不同,朕最爱的是享乐,谁也阻止不了,所以,很多事朕也未曾细细思量。可是随着淳儿的出现,朕又重新对江湖好奇了,只是没想到啊,连朕的女儿,都成了江湖中人,这令朕感到意外,还感到自豪。”
宜妃趴在他耳边道:“好了,陛下,要听江湖的事,日后臣妾与璇儿都会慢慢跟您说,现在已很晚了,您该就寝了。”
皇帝抓着她的手嘿嘿笑着,两人一起倒向帐内。
第二日,皇帝在流云宫用过早膳,便去上朝了。满院积雪将屋子映照得格外明亮,宜妃宫中的宫女将椅子挪到门前,宜妃拿了绣帕和丝线,一针一线绣着花。她耳力极好,听到流云宫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便响起轻璇的声音,扑簌簌的雪从枝头落下,她忙站起身去迎。
两人在院中闲坐了一会儿,宜妃觉得冷,轻璇笑道:“看来宜母妃入宫多年,习武的底子都丢没了,这么点寒气都熬不住。”
宜妃笑道,“不是底子丢了,是年纪大了,你这么年轻当然身体好。”
轻璇嚷嚷着“哪里大了”,两人便笑闹,过了一会儿轻璇放轻了声音道:“宜母妃,我今儿来,是有件事……思来想去,觉得该告诉您。”
宜妃惊讶道:“什么事?”
“是我的秘密。”轻璇凑到她耳边道,“我们得小声说。”
宜妃见她不像开玩笑,忙屏退了左右,将轻璇拉进内殿。
“什么事?”宜妃问,想了想又道,“你母后知道么?”
“知道,”轻璇点点头,“昨日您走后,我告诉她了。”
宜妃松了口气,叹道:“那就好,璇儿,你是女孩子,有事情不该瞒着你母后。”
轻璇笑了笑,道:“也不想瞒宜母妃您。”
“到底何事?”宜妃好奇道。
轻璇透过明窗,想象着窗外的雪影。
“我是千帆。”
宜妃一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您的侄媳妇飞雪,是我的好朋友,您的兄长,与我也是多年交情了,”轻璇看着她无措的脸,“哥哥身后的江湖势力,也是我在带领推动的,整个青门,都站在我与哥哥身后。”
宜妃良久才回过神,摸着她的头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