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道:“已按制交回或补足田款的有十七家,未交回和补足田款的...有三十六家。”
“啪!”大殿内一时只听见皇帝重重拍向御座的声音,半晌皇帝才问道:“离当时所说十日之期还有几天?”
“回圣上,昨天已经是最后一天。”
“好,真是朕的好臣子。”皇帝气急反笑,不用小梁子出声,自己就道:“内阁、户部、礼部人到养心殿议事。退朝。”
到了养心殿,皇帝还是一口气平不下来,跟来众人也不敢劝,还是张清想起来道:“此事最先是贾赦提出,圣上可不召他来看可有主意。”
“他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是些歪点子。”皇帝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还是让人去宣。不等人来,就见戴权求见:“圣上,太上皇请您到大明宫。”皇帝一向孝顺,只能让人散了,再让小梁子派人到宫门等贾赦来时直接带到大明宫,这才自己坐辇去了。
一进大明宫,竟见太上皇脸色也不好,不由问道:“父皇是生谁的气?”
太上皇没好气地说:“还有谁?那些人以为有了祖上的功劳,竟从此子孙无忧吗?”
听了太上皇的话,皇帝若有所思地道:“今天贾赦母亲病了没来上朝,我已经让人去宣他进宫来了,说不定他能有什么法子。”
太上皇问:“他们竟然闹到朝会上去了?”
“没有,”皇帝从小梁子手中接过已经准备好的表格:“这是户部理出来的,竟有三十六家无视皇命,怕是打着法不责众的主意。”又问太上皇:“竟是他们自己求见的父皇,没有谁跟着?”
太上皇冷笑:“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么把尾巴露出来给朕看。”皇帝点点头。
太上皇想了一下又说:“你那个皇后也不是个省心的,你敲打一下她,怕是还会有命妇要给她请安。”
皇帝一听要敲打皇后就开始板脸,冷冷说道:“她心里有数。”
太上皇想骂人,只是眼前的儿子这些年越发得他心意,只能低声道:“就怕她心里有数,一点婉转也不知道,要是命妇在宫里出了点事儿才好看呢。”想起皇后那一言不合就敲人板子的性子,皇帝也有点头大:宫人还好说,宫妃也凑合,要是外命妇进趟宫都领了板子回去,一个两个也罢了,人多起来就让人头疼。只能对太上皇慎重点头。
太上皇看不得儿子这个怂样,对他道:“原来看皇后也是大家出身,就是贾赦原配也是温婉的性子,怎么从你登了基她的性子倒越发直白起来?”
皇帝想了想道:“估计原来的事情她也影影地知道点风声,对着原来宫里的人哪还有好耐性。只看她那天给贾赦那两下子就知道了。”
想起前事,太上皇又是一默,半晌才说:“这次要是真能查到什么也好,查不到什么也罢,有的人要是再伸手,哼。”没想太上皇这次让那些老臣寒心到这地步,皇帝心中暗自高兴,又不能让人看出来,只好把脸再平平。就有人来报贾赦到了。
等把人宣进来,还没轮到皇帝说话,贾赦就不高兴地埋怨:“我刚把我们家的老太太按住了,正当孝子呢,又叫我做什么?”
太上皇先不忙问他主意,倒是对他如何按住家里的老太太来了兴趣:“你怎么按住你们老太太的?”
贾赦马上显摆:“人都有软肋,我家老二就是我们老太太那最软的肋骨。我用老二的前途性命威胁她,马上把她吓住了。”
太上皇和皇帝对视一眼,由皇帝对人挥挥手道:“好了,你回去继续当你的孝子吧。一会我让皇后赏点药材下去,算是给你个体面。”
人干事儿?好好地翘班在家逗孙女,你急三火四地把人宣来,看一眼就说再见,是个人也急了好不。贾赦一向不是个忍得住的,瞪眼向皇帝问道:“就这?”
“可不就是这。朕看你今日没有上朝,和太上皇说起他老人家不放心,现在看你没有什么事,就不耽误你行孝了。”见太上皇没有制止皇帝满嘴糊话,贾赦只能一头雾水地又被戴权礼送出宫。宫道上他又想起一事,想转身回去,戴权劝他:“贾大人,今天太上皇和皇上本都不太高兴,见了您才有点笑脸,您要是这么回去,怕他们二位再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儿来。您有什么事儿不防让老奴回报一二。”
听人说得有理,贾赦想着刚才那二位一开始是不象高兴的样儿,点点头道:“你和圣上说一声,快点让他那些小老婆省亲吧,要不然他坐在宫里没事,我要让烦死了。”
贾赦一回府,就听说贾政此时在荣庆堂给贾母侍疾,也不去点这个眼,就让那娘两个商量去。回荣禧堂一看,大房的人齐刷刷让人都赶了回来,正在闲话。见他进来邢夫人不由道:“老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贾赦自己还不清楚呢,只能告诉她并无大事,就要找巧姐儿接着玩儿。谁知刚才巧姐儿和他玩儿,是因为两个姑姑都去给老太太侍疾去了,贾赦说是怕姐儿小过了病气没让人去,现在两个姑姑回来了,哪儿还有空理他。
见贾赦面带失落,邢夫人只觉老爷越活越回去了,张罗着人送上新鲜果子,招呼迎春三人一起来吃,这才让贾赦面色缓过来。贾赦还拿果子逗巧姐儿:“看祖父这里有了好东西,你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