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原路返回,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媒人与喜娘们也下了花车,随着队伍步行,一路抛洒喜糖瓜果,等出了城再坐回花车,他们要在太阳落山前赶回去。
到了沈宅,天已大黑,因是月初,月弯隐在云后,没什么光亮。沈宅门前自是张灯结彩,来往宾客比起穆府要少上一些,也是热闹非凡。
滕州府知府亲临,作陪沈魄接亲,沈夫人则在正堂等着新郎新娘拜天地,并未出来相迎,依旧不见新郎沈书墨。
来客们觉得蹊跷,各自窃窃私语,谁也不敢大声议论此事。
新娘到,进门又是一番规矩礼节,因新郎不在,新娘下车后继续由喜娘背着,一路背进正堂。
等新娘站定在一身华服打扮,已年过四十依旧风韵犹存的沈夫人面前后,沈书墨才有丫鬟搀扶着,一步一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多年来沈家公子首次露面,众宾客对沈书墨的好奇心远大于新娘穆晓晗,不想等人出现后皆面面相觑,这又胖又矮好似懒蛤蟆一般的男人真的是当年文采斐然的沈书墨吗?尤其是那一脸的痴傻之像,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沈魄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沈夫人的另一侧,那理应是留给沈老爷的位置,不过沈老爷已经去世,才空了出来。
“我夫君英年早逝,这些年来若无魄儿,只凭我一个妇人,是撑不起沈家的。”沈夫人见众人私语声渐大,朗声道,“俗言说,长兄为父,魄儿虽是我沈家养子,与书墨却与亲生兄弟无异,今日便由他代行父职,还望各位宾客谅解。”
“哈哈哈哈,沈夫人此言倒也有些道理。”应和的是滕州知府,他捋着胡须,献媚地朝沈魄笑笑。
知府都发话了,无人再敢多言,只不过等出了沈宅的门,指不定要传出些什么闲话。
“吉时已到!”
主婚人高声唱道。
吉时到,便要拜天地,与传统一样,无非是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拜夫妻,礼成之后便将新娘送入洞房,新郎作陪众宾客,当然沈书墨这样子是作陪不得了,还得沈魄代替。
不过在主婚人唱到拜父母时,忽然一阵凉风自正堂外吹进,带着些料峭寒意,让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起初无人在意,哪知新娘新郎还未拜向沈夫人与沈魄,又一阵比先前还要大的寒风吹进,这次直接掀飞了新娘的盖头,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倏然飘落,露出穆晓晗娇美的脸庞。
穆晓晗困惑地望望四周,见众人都直直地盯着自己,面一红,更添几分娇羞。
看看娇艳如花的穆晓晗,再瞅瞅丑陋无比的沈书墨,众人皆叹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懒蛤蟆吃了天鹅肉,有些不服气的心疼起了生死未卜的谢公子。
喜娘赶忙将盖头拾起来,要给穆晓晗再盖上,心中嘀咕天地未拜完新娘便见了生客,不吉利,不吉利啊。
谁知盖头刚挂上新娘的凤冠,一阵子黑风狂卷袭来,飞沙走石,吹得人东倒西歪,睁不开眼睛。
掌在正堂中的灯火猛烈攒动几下,忽得一下全灭了,堂中登时陷入一片黑暗。
正堂混乱一片,忽然听到一声娇呼,紧接着是沈魄的大喝:“来人!速速掌灯!”
仆人们手脚极快,不过三五分时间,灯火便重新点亮,这一亮,众人皆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新郎沈书墨、随伺的丫鬟及喜娘通通昏倒在地,新娘不见了踪影,唯有一摊大红嫁衣与凤冠堆在地上。
仆人们七手八脚搀扶起了昏倒的几人,面色冰如寒冬的沈魄走至嫁衣前,弯腰捡起,刚抖开,只听一声宾客中有人惊呼:“蝴蝶!”
众人望去,只见沈魄手中的新娘喜服之中,有一只彩翼蝴蝶缓缓飞出,朝着堂外飞去。
“那蝴蝶,该不会是新娘变得吧?”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紧接着便有人应道:“你们听过化蝶记没有,讲得就是一对情人被活生生拆散,最后双双化蝶而去。”
仿佛是为了印证那人的话,堂外又出现一只白色蝴蝶,两蝶绕飞几圈,像是情人之间的交颈旖旎,随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宾客们的议论声更大了,沈夫人高喝几句也未能压住,她着急的走到沈魄面前想问怎么办,却见义子冷眼瞪着手中的喜服,一脸寒色,额前崩起根根青筋,如阎王般可怖,未敢开口。
与此同时,距离沈宅不足百米之处的野树林里,飞魄揽着一个只着了内衫的女子从天而降,那女子水眸粼粼,一脸笑意,不是穆晓晗是谁?
卷一情慕生烟晓第二十五章预知后事且看下卷
夜色朦胧,弯月似满弓。
想着沈穆谢三家婚约之争终于有了定论,沈穆两家完婚后可以安心向知府大人请个假好好放松一下紧张了大半月神经的张捕头,黑着脸守在城门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月初暴雨谢烟失踪生死未卜,他就一直觉得沈穆两家的婚事不会顺利进行,尤其是在今天大婚之日,他安插了不少人手在沈宅穆府和迎亲必经之路,就是怕谢烟诈死来个抢亲。在张捕头看来,如今婚约之争已定,穆晓晗必须要嫁给沈书墨,不然这三家若是扯起皮来,少不得衙门插手,知府大人碍着沈魄的脸面,定然会给他施压,到时上头动动口,下手跑断腿,遭累的还是他们这群衙差。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穆晓晗竟然会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