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难断。
穷奇把侍者二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两位侍者,居然是从前在神殿任何地方他都不曾见过的。
“大神在寝宫吗?”穷奇问。
侍者不说话,只点点头。
“干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们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腾根也起了疑,说话间他已经伸手去撩其中一位的面纱。
青衣侍者从容闪避,他头上的面纱轻盈已极,在闪避中居然如鱼儿游弋在倾泻的流水中一样。
侍者的动作也随着面纱游动,你看不清他的动向,但他却仿佛无处不在。腾根的手非但没触碰上面纱,反而被从手背上轻轻一击就弹开了,他有些窘,只能顺势收回去。
侍者收回击打腾根的手掌,向虚空中某个方向一摆,示意穷奇和腾根这是大神要求的方向。两名侍者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言语,即便是腾根出手撩拨面纱的时候侍者也不曾哼一声。
“走!腾根。”穷奇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一人一豹还不能形成青衣侍者的对手。
“哦。”腾根悻悻应了一句,跟在雪豹扬起的尾巴后。
大殿过后,是花园,在横跨流水的木桥上,左右站着和刚才那两名几乎一模一样的青衣侍者。
“又来一对?”腾根小声说。
“他们是来给我们指引方向的吗?”腾根还在继续自言自语。
穷奇觉得如果说这些侍者是为了指引方向而存在也实在是太傻了,大神的寝宫在神殿内绝对不算隐秘的存在,任何新进来的人只要想知道,打听两轮都能找得到。
忽然,一张灰色的大网铺天盖地而来,穷奇只来得及一个回身,还是被罩了个正着。
“嘿!你们干什么?”腾根挣扎着大喊,从腰间拔出小刀来。
“不用徒劳了,千年的冰丝网,一般的匕首是破不了的。”青衣的侍者一开口,腾根和穷奇双双一惊,原来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再细看其他侍者的身形,多半也是女儿身。
侍者拖起大网,结结实实在一人一豹身上缠了几圈,裹成了粽子状,然后在地面上拖行。两名女侍者拖着穷奇和腾根丝毫不吃力,腿脚和身手功力可见一斑。
“要带我们去哪儿?”腾根气愤地大叫。
穷奇注意到,他们没有偏离去大神寝宫的路线,只是被拖着走,似乎更快了些。
“放开我们!你们好大的胆,不知道我们是大神座下的大弟子和二弟子吗?竟然胆敢犯上……”大神寝宫雕花木门的另一侧传来二师兄的挣扎和叫喊。
“二师兄和大师兄也被绑了?”腾根在冰丝网里好不容易翻了个身,望着穷奇。
雕花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大师兄、二师兄跟腾根、穷奇四双眼睛两两相对,面面相觑。眼睛里各种神采一一闪过,讶异或悻然,嘲讽或冷漠。
青衣侍者站在门外,两双素手一甩,一人一豹两张网便重重朝房间里摔进去。穷奇和腾根像两只拔了毛的大畜生被弄进滚沸的锅里一样,头朝下咕咚一声落了地。
穷奇在接触地面的瞬间鱼跃而起,脱离了大力的女侍者束缚,它想从这门口逃走,却还只是刚开始使劲就结结实实撞在了木门上,雪豹闷哼一声,身子靠在门上缓缓滑向地面。
“师兄们?!你们怎么都在?”腾根诧异的声音传进穷奇耳中。
雪豹凝神一看,原来房间里早就聚齐了大神座下的十二神兽,从大师兄甲作到小师弟腾根,全都被结实的冰丝网缚住了身体,瘫的瘫,跪的跪,形态各异,却无一不神情恚怒,面露不爽。
穷奇数了一数,忽然发现十二神兽里,独独缺了师妹伯奇,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金色勾花的轻纱帐子后,隐隐有个身影动了一动。
身影坐直了,咳嗽两句——是大神。
“大神,你绑我们做什么?”腾根是小师弟,说话向来有些无所顾忌,这样的问题也只有他来问是最合适不过的。
“自我收你们为徒的几百年来,我一直尽心尽力教授你们技艺和术法,你们各自学习自己的长项,也一直勤恳认真,可是直到前几天,你们中,有人起了反心,破藏书室禁地之门规,趁夜潜入,又私藏门中的宝物!”大神停了一会儿,剧烈地喘息几口,又继续道:“你们应该注意到,我座下的十二门徒,今天有一个不在,现在大家都来说说吧,违反门规,怀有反心的徒弟,该当如何处置。”
“是伯奇师姐吗?她违反门规还私藏宝物?不可能!她可不是这样的人!”腾根有些激动。
“伯奇师妹违反门规私藏宝物,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绑我们?”说话的是二师兄腾简。
“伯奇师姐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腾根可不管师兄们忿忿不平。
“腾根,我问你,昨夜子时,你人在哪儿?”大神的声音如尖刀从帐子里射出,字字凌厉。
“子时?我睡觉呢。”腾根答道,声音丝毫不见变化。
“穷奇?”大神又转而询问雪豹。
“我也睡了。”穷奇撒谎道,原本子时,正是他和伯奇师妹潜入藏书室偷看古籍不慎放跑水晶蛊的时候。
“睡了?”大神忽然语气一转,又问腾根:“腾根,你告诉我,他昨夜什么时辰回的寝宫?”
腾根从冰丝网的网眼里望雪豹,雪豹眉头皱得紧紧的,却并不看自己。
他莫名有些失望,虽然只是面对一只豹子,却不知为何仿佛想要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