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西风听出景明初的不满, 提高声调斥道:“人昨天为你挡那一下受了伤,我还不得来看看?他是我们班班长,我得罩着他!”
“……你先出来再说,就去北门旁边的星巴克。”
挂断电话,沈西风站在卫生间里有一瞬的茫然。
其实景明初的电话他并不是非接不可,只是来电时机把握得太好, 分秒不差地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从墙上的镜子中看到自己如梦初醒的愣怔模样, 狠狠地搓了把脸。
c,ao, 刚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失心疯了吗?
明明就不喜欢吃草莓, 非要跟人抢……
他的手正放在唇边,试探地碰了碰,又像被火撩着一样飞快地移走了。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钟意的味道和体温,好似清新的草莓味。
他极快地甩了甩头,想把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想他沈西风一个从小帅到大的大众情人,因家教严格品行端正,连个小姑娘都还没来得及轻薄,怎么就莫名轻薄了个小少年?
还是双商高到天上,跆拳道以一打五的美少年。
沈西风骤然觉得刚才自己没被踢死,估计是祖坟埋得好吧。
脑子里一通乱转没个主意,可在这里面待着也于事无补。
沈西风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钟意站在书桌前,神情漠然地审视着沈西风那堆试卷。
听见响动,钟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等你回去,找别人给你补文综那几科,我是理科生,对考点把握不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他不想教了?
我惹到他了?
他讨厌我了?
沈西风怔怔地盯着钟意,发不出一个音节,生怕下一瞬就看到对方厌弃的眼神。
钟意见他没意见,眼睑一垂,“我要睡午觉了,你是要继续做题?”
“哦,我,我要出去一趟。”
沈西风艰难地找回声音,抓起沙发上散落的帽子外套,仓皇逃出了房间,好像多待一秒就会被人赶出来似的。
他把围巾胡乱地缠在脖子上,挡住下半张脸,便连口罩也省了。
他头垂得极低,也没心思去管有没有人注意到他,闷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外冲。
中午的雪下得更大了,被北风卷着破絮一样的乱飞。
午休时分,校园里没多少行人,稀稀落落的几个也大都行色匆匆。
沈西风顶着一头的雪片,走得有些缓慢,冰天雪地的寒气正好缓解了他满身的燥热,刺骨的好似刀刃一般的冷风灌进鼻腔,总算让他烧糊的大脑降到了正常温度。
这事儿只能怨自己。
他懊恼地想着,人家一个小天才,到哪儿都众星捧月地伺候着,能忍得了你这样犯浑?
本来就是纡尊降贵地来做家教,还得不到应有的尊敬,换谁也得撂挑子。
沈西风耷拉着脑袋,在b大校园里转了好几个圈,才找着北门出口。
等他走进星巴克,坐在最角落的景明初冲他招了招手,他一边走过去一边取下围巾,没好气地开口:“什么事?非得当面说?”
景明初被他吓得不轻,忙一把拉过他,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外人视线,轻声骂道:“你疯了?大庭广众的连个口罩也不戴!”
“谁让你约在这儿的?”沈西风没好气道。
景明初说:“晚上这边有个什么大学生音乐会,小艾想要来听,我就先过来了呗。”
沈西风想要喝水,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看了看是咖啡,便又放下了。
他睡眠本就不好,只有早上能喝点咖啡,过午以后这些刺激性的饮料都不能碰。
没喝到东西,沈西风的烦闷更深了一层,皱着眉粗声问:“什么小艾?你之前那个妞儿不是叫佳佳吗?这才不到俩月,又换?”
“嗨,人生得意须尽欢呐!”
小初爷半懂不懂地跩着文,“谁让你假清高?就凭你,什么样的嫩模小妹妹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