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语的许诺浪漫,若棠几乎甜到站不稳。
心里美到不要不要的,却还是挣扎腹诽一句。油嘴滑舌,不知道是跟谁学坏了。
跟所有恋爱中的丫头一样,她嘴硬的傲娇道。
“大海有什么好,我听舅舅说,北疆大漠中明月简直触手可及,美不胜收的月牙绿洲里的鱼,不仅美味还能长生不老。”
“好,我出战胡狼时骑驯过骆驼骑术还不错,能护着你大漠黄沙吃鱼赏月。
若若,你放心,不论你想去天涯海角都有我陪着你。”
这一声我陪着你,不知道怎么被叶衡说的那么缠绵悱恻。
听在耳朵里,被撩到几乎忍不住想回头抱着亲他一下的若棠,晕生双颊,轻轻把左手后移。
她不过才挪出几寸,男人火热的大掌已一把将她微凉的手包住。
带着茧粗糙的手子肚,迫不及待在细腻的手背上摩挲起来。
叶衡今天罕见的没穿劲装软甲,宝蓝色的大宽袖,遮住了里面情不自禁的一双情丝纠缠,小心翼翼的甜蜜缱绻。
别人专注着焰火星光,眼观六路的瑛姑可不是。
扫了一眼这两个小家伙,翻了个白眼错身两步,把可能暴露的角度挡住。
温馨美好的时光总是流星一样的短暂。
烟花散去,月升中天。
在不舍得也要各自离去。
下了楼慢行不久,若棠跟瑛姑上了马车,其他人骑马随后。
厚厚的毡绒帘子里,若棠斜身坐在软榻上,瑛姑把暖炉放到她脚下。
对于缩在马车一脚,面色惨白嘴角猩红的女人,完全视若无睹。
胸骨碎裂一样的疼,陈欣瑶没想到瑛姑是出手这么狠辣果决的一个人。
当掀开车帘感觉有异,还若无其事般进来点灯,又问也不问,不管敌我的,先给藏身马车后夹层的她一掌打了个半死。
还好,她求活心切,挣扎着叫了声‘宜安’,不然恐怕就送命再此。
把叶衡给她赢来的冰兔子小心挂好,若棠神色恬静如常的靠在车壁上只欣赏那盏冰灯。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热闹街路,悄然间被摘下风灯,在个两头堵的暗巷停下,叶衡做了个手势,几个侍卫分散开去。
车窗那传来长长短短几声响,瑛姑起身一手抓住一路因内伤,吐了几次红陈欣瑶的胸口,一手掀起了帘子。
“宜安,郡主,我是
“嘘。”
若棠把手指压在唇上,又对她摇了摇。
“我不想轻取任何人的性命,乱世里活着太不易了。不过你要是再吐一个字就说不准了。”
还没等陈欣瑶反应过来若棠话里的深意,瑛姑已经把人甩下了车。
她还没站定,两位爷已经护着郡主马车咕噜噜离开了。
留在原地马上的叶衡直直盯着她,直到听不见马车的咕噜声,才谷鸟样叫了一声,汇合另外几骑就要离开。
被那摄人眼光定住的陈欣瑶终于反应过来,噗通跪地膝行抢上几步,对着马上的背影悲怆道。
“叶将军,求求你,我不想在回到生不如死的红帐里,求求你带我离开红岳,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郡主也说乱世活着不易,我们还是旧识,同为女子她怎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怜悯。
叶将军,求求你带我一程就好。
我死也不能再被他们抓回军妓营,您是将军该知道战争对无辜妇孺多残忍无情。
要是有一天郡主也被无法左右的局势牵连,为亲人受难,你的心会希望别人如何。
求求你,就为了积德可怜可怜我,不然我就只能自寻了断了。”
凄冷冬夜,少女只着一身过于裸|露的轻纱跪在马后。
从上往下看,绝色的脸,染血的唇,单薄瘦弱的肩,显得那么可怜可疼。
她哭求得那么惨,却死咬着唇没有痛哭出声,只瑟瑟发抖的,仰着头。
睁大一双透彻晶莹的大眼睛,哀哀里带着绝望的望着他们。
见惯生死的几个侍卫,面对沦落如此的贵女也忍不住心生怜惜,却并不敢在军规严苛的叶衡跟前给她讲情。
叶衡听她一席话,意外的掉转马头,仿佛鉴宝一样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了她几次,轻笑了一声。
寂静的巷子里这轻飘飘一声笑,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陈欣瑶打了个冷战。却不敢缩脖抱肩。
尽力按□□她的玉娘教导的那样,把身体凹成最自然最曼妙的曲线。
“郡主不是你,我也不是郑孝瑾。”
脸色嗖然凝重的叶衡,把身旁侍卫靴子中的匕首拔|出来看了看。
手一扬,冷凝寒光钉在了她红纱裙边。
留下这把给所谓活不下去贵女自尽的匕首,他轻喝一声,双腿磕了下马肚,头也不回的飞驰而去。
郡主不是她?
都是从小千娇万宠的贵女,就不信要是颜若棠的舅兄战败,沦落成生不如死的军中妓子,还会清高自傲,不会对人屈膝恳求。
叶衡不是郑孝瑾?
男人对于权势和女人永远是拎得清的。
即使他最爱你,可也只是女人里最爱。跟家族,权势比那就是泰山与鹅毛的区别了。
咳咳咳,又是几口血沫。五脏一定是被瑛姑那一掌打成重伤了。
捂着胸口的她忽然觉得手下触感有异。
怀里一掏,一张素白的帕子里两颗润白带香的药丸,几颗金银豆子。
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到自己怀里的?
一瞬间她想到瑛姑拎着她胸口扔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