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叶衡手笔更不凡。礼物也送得确实对心思,她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雅致动人的玉簪,雍容华贵的牡丹,摇曳生姿的粉荷......
尤其是一块清透柔润白玉雕成的白燕凌舟,月华似的针形花瓣清雅皎洁。简直是巧夺天工。
端着礼盒的叶衡,仗着身高优势,目光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在郡主一头乌鸦鸦地青丝上流连。
一直神情专注低头欣赏那些精美玉珏的若棠忽然想问句什么,一抬头,恰巧正撞进双带着倾慕爱恋的眼睛。
那星亮的眸子里面柔情缱绻,昭如日星,想让人忽视,错识都不能。
恍然间,若棠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似乎被轻轻地拨了一下。惊讶后,她没想到自己的心口竟是甜的。
甜的一向淡定从容的她,有些发慌。
可那送礼少年在她恍然了悟的眼神中比她还要慌乱百倍。
四目陡然相对,愣过后,二人俱都刹那惊心。
心狂跳到嗓子的叶衡,无可抑制的心慌意乱。
冠玉似的脸上飞似的涌上一抹绯红,可却怎么也不能从那双黑白分明杏眼上把自己的目光移开。
直到郡主对着他绽开个难以言喻的笑,他才神魂归位,把礼盒烫手山芋一样交付,强做镇定的匆匆说了两句词不达意的话,扭身大步回转。
看着他仿佛被撵小兔子,差点撞上桂花树的背影。
本来心乱不已的若棠忍不住笑出声来。
低头垂眸看了看这盒月月玉花,目光也柔软起来。
忽的,她想到固丹关于男女传情的风俗,又情不自禁轻咬了唇,眼角弯弯。
身前不需浅碧轻红的桂花树,随着秋风落下一地淡香碎金。染透了豆蔻少女的心。
庆幸自己出来没有带瑛姑的若棠,看着身后头低到胸口的墨菊两个,轻咳一声。
动了动唇,想了想,没有吩咐话转身相反方向离开。
他们两个在花亭匆匆一聚,又相背而离。
完全不知道,这一幕落在了多少人眼中。又被心思不同的人理解成什么样。
后院高亭上赏花,遥遥望到这一幕全程的苏美琪并没有发现叶衡眼神中的情愫。若棠隐约的慌乱。
她正跟身边和气可亲的表姐气鼓鼓不屑。
“这些粗鲁的武夫,不知道借着打仗捞了多少。听说大伯父为激励士气,许先杀进王宫将士随意抢夺财物,直到大军齐到停手即可。
叶衡身为夺宫先锋,一定得了不少好东西。没想到平时冷傲傲的他还挺会做人,知道孝敬能说的上话的。怪不得升迁的这么顺,马屁精。”
骂了两句后,美琪见往内院来的若棠又愤愤道:“大伯那么疼她,还能缺了她东西,眼皮子真浅,还郡主呢。”
来王府几个月,清楚这两个表妹争执根源的张嘉慧没有接话。
只觉得那小将长得真清俊,脸上的笑更是温暖干净,跟第一次血火中看到的血腥杀神不太一样。
是的,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叶衡了。
城破那天,她们母子三人被父亲抛在哭声震天,炮火隆隆的溃逃难民潮中。只被些忠仆护着外逃。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赶上一波兵匪抢杀过来。
就在身前护卫被活生生劈成两半,滚烫鲜血溅了她满头满脸。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她也要丧命的千钧一发之际。
血污满脸的小将纵马杀来,一枪穿透兵匪脖子,反手一捞,她就觉得身子一轻,腾空落在后面兵勇马上。
等她缓过神,才发现那使枪的小将早跃马杀到匪兵中心了。
死中得活后好久,平复下来的哥哥才跟她说起能得救因由。
原来是个老家将眼尖,看见益州军旗,拼杀出去求了救。
而那些救他们的人,正是端了交州粮草大营回返的先锋军。使银枪救了她的小将正是叶衡。
“叶衡出入王府挺随意的啊!郡主虽然穿男装可如今也大了,他怎么也不知道避避嫌疑,大庭广众的就传送东西。”
水榭小阁里,十四的新侍读,虎威将军的嫡二子扶着窗,口气里的酸气谁都能听得出来。
正在跟十五下棋的十四挑了挑眉,笑着瞥了他一眼。
“怎么,羡慕妒忌恨了。可惜,在羡慕也没用,我妹子是不会再往身边招人了,尤其象你们这些别有目的,心怀不轨的家伙。”
十五是个本份,厚道的。听哥哥又开始胡说八道,还扯上了妹妹。
不由收敛表情,放下棋子。
“十四哥,你又想被父亲罚抄家规了。”
知道这个弟弟有时候一根筋,十四不敢再胡闹揉了揉鼻子,低头借看棋势逃避错误。十五目光一转,言辞十分正经。
“叶衡他本来就是王府中的人,即使升了将军在前院走动也合规矩。何况大庭广众下送东西才无私堂正,需要避什么嫌疑。
再说,他们几个从小的侍读要不是父亲觉得是可用之才,理应一辈子留在郡主身边。如今送旧主些东西怎么不应该?”
对于十五爷的话,谁都没反驳。刚才说酸话的也认自己那些挑刺是私心作祟,是无的放矢的小题大做。
不说几个侍读跟若棠从小长大的情谊,就是如今的风俗。他们刚才的短短见面,还有丫头们陪着,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自觉小人之心的郁郁反省,却不知道第一直觉往往精准到不可想象。
兵法娴熟的叶小将军,的确狡诈的把君子有私做成了谁也不会多想的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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