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姑挺关切的问了问许慎的父母,得知他们现在都好,也露出安心的表情。
到这个时候为止,整体气氛都还算是和谐,许慎一直不动声色的握着君祎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紧张。
反正有什么事情,都是他来做,君祎只需要安心就好。
许二伯突然想起来似的关心了一下许慎的工作情况,还谈到了之前许慎被污蔑的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
“嗯,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许慎云淡风轻的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稍微费了一点精力。”
许二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我从医半辈子,倒是没有遇见过你这种情况,以后得小心为好啊,不然丢了名声,往后影响太大。”
许慎依旧神色沉稳:“没有关系,不算是什么大事情,都解决好了……。二伯您那时候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您的医院不也隔段时间就闹出差不多的事情?”
许二伯已经很多年没有做手术了,他在自己开医院以后,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经营上面,所以没有继续坚持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
许慎这话就是说他要是现在还是医生,说不定也会遇到,让他不用大惊小怪。
许二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继而笑道:“说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太过在意啊,不用太在意。”
许慎笑而不语,一脸高深莫测。
君祎在心里叫好,这许二伯看起来确实脾气古怪,对许慎都阴阳怪气的说话,要是对许慎的父母和老爷子,说不定脾气更怪,才会导致现在的那种情况。
兄弟姊妹间虽然有感情,但同样会因为种种矛盾而产生罅隙,许大姑只是不满老爷子当年对她婚姻的决定,而许二伯则是和老爷子以及许慎的父亲有着共同的矛盾,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许慎没有提,君祎也没有问。
但想来也不是些好事情,不然现在也不至于都不来往,尤其许二伯对许慎的态度,也算不得好。
看起来现在许二伯的态度也有了变化,许慎说以往他对自己很客气,但今天的反应,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想让许慎知难而退?他一定知道许慎的来意,或许是不想从许慎这里听到那些不想听的话,所以才这样。
但许慎既然来了,该说的话照样要说,这个工作并不是许慎的责任,本身也轮不到许慎来劝他们,但是现在最适合的人就是许慎了,要是许慎的父亲过来,许二伯说不定会直接闭门不见。
要不是老爷子大寿,又患了重病,时日不多,许慎也不可能来请他们去参加老爷子的寿辰。
那天儿女子孙都在,好歹能够让老爷子稍微开心一些。
等吃过饭以后,许慎还是主动提起了自己的来意,而且没有隐瞒的直接说出老爷子的病情。
“老爷子不准备化疗,所以他的时间能有多少,我们都不敢确定,这次寿辰……许家人都在场,也算是圆老爷子一个心愿。”许慎没有废话,直接挑明,“有些矛盾再大,也大不过老爷子的姓名,要是他带着遗憾去了,我想这些事情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两个长辈都不说话了,许二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的家人都面色不好,大概也不想要许二伯去老爷子的寿辰。
许大姑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就是许慎你不来说这些话,我还是要去的,他是我父亲,再埋怨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许慎勾唇笑了一下:“我想老爷子会很高兴。”
“也难为你还要专门跑这一趟,我们这一辈的事情还要让你来解决,哎……。”大姑是个明事理的人,也并不心狠,所以许慎一开口就答应下来,可能到时候她仍然不会和老爷子多说几句话,但只要出现在寿宴上,老爷子肯定也会高兴的。
人老了以后,就会开始重视曾经忽视的很多东西,好比亲情。
再大的矛盾,也总有解决的时候,至少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许大姑也愿意在那个时候暂时放下父女之间的隔阂,去给老爷子祝寿,说不定那就是老爷子最后一个寿辰了……。
许二伯半天都没有说话,烟抽了几根,烟雾缥缈中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许慎也不催促,很有耐心的等待。
这下倒是许大姑开始劝他:“始终都是咱们父亲,这次回去看一眼,下次又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我想你也狠不下这个心,要是哪天看不到人了,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许二伯不冷不热的说,“道理都明白,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
“你说再去纠结又有什么用?现在过的好就行了,虽说当初他是偏心了一点,但也不是完全对你不好,就算是报他的养育之恩,这次你也该回去,免得往后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骂。”
许二伯的眼神有些狠,但还是在烟灰缸里碾碎烟头,点头应了:“那就回去。”
君祎眼睛一亮,转头看着许慎。
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喜的表情,大概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许慎依然握着君祎的手,在许二伯松口以后,站起来说:“那具体时间地点我会发请柬,到时候再见了,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