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问道,“哥哥也在这儿啊。”
漱广哥哥抬首环视周围,“糊里糊涂就到了这儿。走了一圈发现,茉莉花都没开,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一会儿。”
我朝漱广哥哥身后的栀子花努了努嘴,“茉莉花未开,不是还有别的花么。栀子花也不比茉莉花少半分清雅。”
漱广哥哥淡淡笑了笑,“各花入各眼。”
那个时候,漱广哥哥对蔺乔嫂嫂说,“是喜欢你头上的茉莉。”
我忍不住问道,“哥哥还放不下蔺乔嫂嫂?”
漱广哥哥沉默了片刻,“庄子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和蔺乔,也就该是这样吧。”
漱广哥哥已经向前面这一段感情告别了。
叔瑶姐姐还是有戏的。
“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回来的路上我碰到了从我家出来的叔瑶姐姐,她要我帮她探一探漱广哥哥着意的姑娘类型,以对自己进行改造。
漱广哥哥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会儿,“问这个干嘛?”
我为达目的,扯了扯漱广哥哥的衣袖,死皮赖脸道,“哥哥告诉我嘛。”
漱广哥哥平静道,“我喜欢的姑娘,要有两方面的优点,第一,懂得我说什么,亦友亦妻。第二,会做饭,会做饭的姑娘真的很好。如果两方面都不怎么样,那就要有好脾气,愿意接受打造。当然,前提是,不能比我丑。”
最后两句话倒是与叔瑶姐姐的观点不谋而合。
漱广哥哥又加了一句,“不过,要是感觉对了,以上所言都是空谈。感觉不对,亦如是。”
感觉这个东西,实在不太好说。
唉!叔瑶姐姐可要使劲努力了。
这边想着,漱广哥哥已与存古勾搭上了,“今晚有没有兴趣一起喝酒?”
存古笑得如掌心温热了的宝石,“恭敬不如从命。”
存古与漱广哥哥两人一道上畅聊,和歌。
我瞬间觉得自己很多余,一个人回了西楼。
阿妤最近老是没精打采的,我跟她要茶水喝,她三番几次都听不到,还是小丫鬟们听到了给我送了水过来。
我觉得自己真搞不懂阿妤这丫头的心思。
我斜坐在小窗旁,看着丫鬟们端着酒往东亭那边跑,一趟过后,没一会儿又是一趟。
真能喝,都赶上酒徒了。
月凉如水,光华洒向五彩石子路。
我截了丫鬟手中的酒,沿着石子路走到了东亭。
琵琶声杳杳传来,我扶着亭边绿竹驻足,屏息静听。
一曲广陵散,漱广哥哥竟抛却了愤怒燥急,达到了乱中平和的效果。
存古在一旁,情绪高涨,酣酒纵歌相和。
曲毕,漱广哥哥抬了抬广袖,一个丫鬟过来收走了琵琶。
存古与漱广哥哥两人随即举杯对饮了三杯,相互青眼以待,犹如嵇康与阮籍二友。
不知不觉中,我已吟出一首律绝,声未歇,杯中无酒兴难绝。忽闻东亭琵琶曲,忘情又和歌三千。”
存古听见了,朝我这边侧了首,“律绝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入声字不能太多。”
我徐步走入亭子里,将酒放在了两人之间的黄花梨木束腰方桌上。
漱广哥哥接着存古的话,对我道,“而且,入声韵脚,多半都是独用,觉得顺溜,那是因为拖长音了,入声可以代平的。”
唉!在两位大神面前露了怯。
不过也没什么,藏着掖着,反倒没有改进的机会了。
我微微颔首,“谢谢存古和哥哥提点。我记着了。”
漱广哥哥指着一个束腰圆墩,微笑道,“一起坐会儿吧。”
与我说了话,漱广哥哥又继续跟存古说了起来。
我坐下了,静静看着眼前两人把酒言欢,时而插上几句话。
将至深夜,有丫鬟过来提醒,两人不管不顾,依然畅谈着。
我有些困,掩了嘴打了哈欠,两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决定回房歇着。
漱广哥哥饶有兴致,与存古商量道,“欸,存古,要不你与我一同睡吧。”
存古的脸上没有丝毫困意,朗声答应,“好,我正还有好多话没同你说呢!”
于是,两人把我送回了西楼,又一同往漱广哥哥那里去了。
存古待了几日,今日准备回华亭。我与父亲母亲说过了,便如约随存古一起去了华亭。
到了存古家,当先遇见的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看衣着打扮光鲜华贵,应该是一位小姐,她先唤了存古哥哥,马上就唤了我一声嫂嫂。
我:“……”
这小姑娘,没见过我,便知道我是谁,还叫我嫂嫂。
我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存古,存古笑道,“惠吉叫你嫂嫂不是应当的吗?难不成还有变?”
竟是惠吉,三年多了,我都认不出她了。
听了方才存古那句话,我心里暖了一暖,对着存古撇嘴道,“叫得太早了。”又朝惠吉笑了笑,“像以前一样叫我姐姐吧。”
惠吉迟疑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存古问惠吉道,“母亲还在龙江紫隄村陪姐姐吗?”
惠吉‘嗯’了一声。
“父亲和娘亲呢?”
惠吉又答,“都出去了,要晚上才回来。”
存古点了头,对我道,“那我先带你在府中逛逛吧。”
惠吉明亮的眸子转了转,“我去找容三玩儿,哥哥好好带嫂嫂逛。”说完便飞也似的溜远了。
我:“……”
刚刚还说好了以后叫我姐姐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