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人”停下浇水,转过身,盯着严武。盯了几秒,开口:“你知道,这是你第一次任务,第一次就失败意味着什么你也懂。就算你以前是打仗的,现在也不是这种规矩。我以前遇到过不少从战场上下来的硬骨头,能活过来的不多。你算好运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记住,你在非洲中东搏命攒下的名誉,也只值这多一次。没有人能在我这里自以为是。”
严武认真听完这程式化的一段话,简直想笑,环顾了一下周围两三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他们的手都开始往口袋里伸,第一个念头是这个花店怎么可能卖得出去花,转念一下又觉得自己的假期太长了,要收收心了,便严肃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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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新郎也暂时信服了这个解释,还在劝着严武努努力:“你就不能对自己的事上上心吗?”
严武终于借到了火:“一个人,也没必要太认真吧。随意点不挺好的吗。”
新郎翻白眼:“就是你这种态度,才连个长久的情人都没有。你看,你没事只能来我这里喝酒。看看那个古巴人,叫什么来着,高希霸,遍地是情人!去哪儿都有人照应,从来不用住酒店。对了,为什么他叫高希霸,太傻逼了吧。”
严武笑出来,用力吸口烟:“cohiba,一种古巴雪茄。”
新郎每次忙完都重新回到严武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严武吐口烟,眯着眼看新郎:“上次你说的那个,你十六他十六的故事。讲来听听吧。”
新郎y-in阳怪气的笑:“哎——你不是不想听吗?”然后又给自己倒杯酒:“怎么讲,我十六他十六基本就快讲完了。我们是高中同学,我那时候多受欢迎啊,全班都喜欢我。真的,别笑啊。你现在看也知道啊,我混血嘛,长得好看,可显眼了。他就不行,又黑又傻,还一根筋。老是来找我叫我跟他出去打球,上补习班。我也是让人家高兴养的金丝雀,哪轮得到我决定啊,那就更轮不到他了。傻叉,十八岁就让打死了。”
严武愣了一下,看新郎,后者面色如常地喝着酒,喝完放下酒杯,盯着酒杯里未化的冰块。
“没逃过吗?”严武觉得新郎不太像坐以待毙的人。
“逃了啊,他就是在捷克死的。当时我们正在喂鸽子。眉心一个红点,一下子就倒了,连抽抽都没抽抽,电影里拍的发现红点还能扑过去救人的都是放屁。呵呵,哎你知不知道,脑后除了红的还流黄的,好像是黄的吧,红的太多了,记不清了。我问什么呢,你当然知道了。”
严武没搭腔,远距离一枪眉心立死,穿通伤,估计脑干都打散了。自己一向不擅长远处狙击,真正远狙高手的故事倒是听过不少,扑克常常对一些明星s,he手赞不绝口。严武开始后悔自己问了这个故事,因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前的新郎只是慢慢地喝着酒,垂着头,盯着冰。
直到一个男人坐过来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好久不见。”男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啊呀!”新郎像突然醒过来“好帅啊!阿武的朋友吗?快介绍一下。”说着双手娇羞地收在胸前。
你叫什么阿武,严武腹诽着,指了指新郎:“酒吧老板,叫他新郎。”
指了指男人:“年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严家人。”
新郎充耳不闻,年尧正笑眯眯地拉过新郎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新郎捂着脸,一副被撩到的样子,定定神问来人:“喝什么呀?”
年尧看着他:“你推荐什么呀?”
新郎拍着手:“金汤力?”
年尧仍旧挂着笑容,搞不懂是真的心情好还是习惯性:“那,长岛冰茶。”
新郎留了个媚眼便去准备,留下严武和年尧,猜想年尧大概是严武今晚等的人。
年尧转过头,专心地盯着严武,只看着,不开口。
严武都习惯了。年尧遇人撩人,遇狗撩狗,每天看谁都是含情脉脉,满面春风,满怀春水,伊朗人,自幼跟着严家,不上战场的时候穿西装,发须理得干干净净,像个阿拉伯王子。是严武跟严家的联系人,严武只进过严家两三次,其余时间都在各地打仗,年尧负责告诉严武去处,负责严武的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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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尧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严武下午接的电话。
严武对于那部严家专用手机的声音分外机警又抵触,在响一声就接了起来。
“是。”
“是我。”
“是。”
“晚上年尧会去一趟。”
“明白。”
“你现在是挂在清迈的‘卖花人’名下?”
“是。”
“可以,业务这边你以后不用出手了。”
“嗯。”
“年尧找你谈下外援的身份。”
“嗯。”
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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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尧终于沉默不过严武:“好了,那我先讲。”
严武继续喝酒,像是没听见。
“在穆卡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