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挣扎,“我……我看……”他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呼哧呼哧喘着气,眼睛里一片灰暗。
耿子扬一拍大腿,“你到底看到没有?”
郝玫不悦地瞥他一眼,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周秘:“你先喝点水,压压惊。”周秘看了郝玫一眼,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片刻后,眼睛里才恢复了神采,他哆嗦着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往嘴里倒去,结果有一半水都撒在衣服上了。
刚才的回忆,给了他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你没事吧?”郝玫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担心地问。
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周秘死死攥住她的手,“我没事,没事……”他又喝了一口水,神色勉强平静了几分。
耿子扬心急,走过来单刀直入地问:“你到底看没看见杀人凶手的样子?”
周秘看了他一眼,眼中仍有恐惧,他声音嘶哑地回答:“没有。”
耿子扬哼了一声:“你醒来的可真是时候。”
“你够了。”郝玫直眉瞪眼,大声表达不满。周秘低垂着头,不作声,半天不说一句话。
方教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郝玫和耿子扬,说:“没帮上你们什么忙,真是对不起。”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刚才给周秘催眠,也把他给累坏了,大概是周秘意志力比较坚定,让他进入催眠状态特别的不容易。
郝玫忙说:“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您能来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给周秘催眠的地点就是两人现在住着的别墅,郝玫给方教授端来自己泡的茶,方教授喝了一杯茶,此时周秘进入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挨着郝玫在沙发上坐下,脸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方教授看了周秘一眼:“之前听小郝说你是创伤性失忆症,刚才给你催眠的时候,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耿子扬感兴趣到问了一句:“怎么呢?”
方教授:“之前给你催眠的时候,我觉察到似乎有高手在我之前曾为你催眠过,或许你失去的记忆不是因为创伤性失忆症,而是某位催眠大师帮你把那段痛苦的记忆封存了起来。你完全没有印象了吗?”
周秘垂眸想了一下,而后抬头看着方教授:“我完全没有印象。”
郝玫吃了一惊:“我曾听人说,国外第一流的催眠师能帮人封存记忆,治疗一些心理上的疾病,我还以为是天方夜谭。”
方教授笑着抿了一口茶,“这是真的。民间把催眠传得神乎其神,其实这是一门科学,国内起步较晚,比起欧美发达国家可能有一些差距,他们的一些技术我们还没有掌握,不过现在已经渐渐追近了。”
周秘话不多,可能是还沉浸在刚才那种恐怖的气氛中不能自拔。方教授和他们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他见周秘情绪不稳,对他说:“若需要心理干预,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周秘点头致谢。
送走了方教授,耿子扬也起身告辞。周秘现在这个精神状态,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再进行一次催眠了。折腾了这么久,还是等于0,好在他干刑侦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倒也没有多气馁。
耿子扬回到市局,小赵警官急匆匆找到他。“老大,薄仁那个老狐狸要溜。”
薄仁回到青城之后,为了防止他逃到境外去,耿子扬就派了人专门盯着他。
薄仁回到国内后,几番努力,公司没救回来,儿子也没救回来。他感受到深刻的危机感,又生出了逃到境外的打算。
耿子扬知道薄仁这种人,手里肯定不止一本护照,很有可能被他用假护照蒙混过关,正好手里的两个案子没有什么进展,他就直接起身,“调查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会会这位薄老板了。”
耿子扬带了几个侦查员,开着警车来到青城市机场。机场大厅内,薄仁戴着一顶帽子,手里拿着登机牌,排在队伍中间,时不时低头看一下手表。
耿子扬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他。他带着人不紧不慢地踱过去,笑着打招呼:“这不是薄总吗?您这是打算去哪儿?”
薄仁看见他先是一惊,顷刻间便又镇定下来,笑着说:“原来是耿队,我这不是打算出趟差吗?有几件公事要处理。”他含糊说道。
耿子扬抱着肩膀:“只要不是出境就好。”他睨了薄仁一眼:“薄总现在欠着一屁股债,那么多老百姓等你给他们退房退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可不成!”
薄仁脸色一僵,强笑道:“怎么可能,政府禁止出境的通知书我已经收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耿子扬笑道,“不过今天您就算出省也出不了了。我们怀疑您和两宗杀人案有关,请您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耿队说笑了,我一直都是守法公民,这几年我热衷于慈善事业,光是希望小学就捐款建设了好几个了。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去杀人呢?”
耿子扬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只说你和两宗杀人案有关,可从来没说过你杀人。”
薄仁脸色微变,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理解有误,我理解有误!我跟你们回去配合调查。”他把机票塞进兜里,耿子扬也没有要检查的意思。
薄仁知道今天是肯定走不了了,十分配合跟着刑侦一队的人回到了市局。哪知耿子扬对他一点都不重视,直接扔给小赵警官审问,自己连面都没露一下。
小赵警官毕竟年轻,信心明显不足:“老大,这么重要的嫌疑人,您就让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