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露出一颗脑袋这才敢再度瞧向来人。
他眉眼冷峻如画,清冽的眸子依旧充满凉意。
那人冷冷继续:“何人!?”
如此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人感觉如临霜雪,看来人真的不能只被表象所迷惑,谁曾料到这样一位丰神俊逸的公子说起话来语气凉得会吓死个人。
惊恐将他望着我半晌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先前有妖怪追杀我,我是不小心才掉到这里来的。”
大概是看我眼神太过真切,并不像说谎,于是他转过身去不再逼问。
片刻,他绣袍一挥,紫色烟雾幻影般略过,一套翠绿罗裙出现在潭边的黑玉石阶上,同样冷凝的声音:“穿上!”
白给的衣服哪有不穿的道理?我赶忙捡起衣服穿好走到他身旁站定弱弱道:“好、好了。”
男子转身凝视着我的双眼目光如鹰:“名字。”
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时我竟不自觉害羞起来,我搅着手指支支吾吾:“我……没有名字。”
“你闯我魔界,本应杀无赦,看你纯属无意,暂且饶你一命。”
魔界?听到魔界二字,我那脆弱的小心肝很是没胆抖了几抖。
若说魔界,放眼万千红尘,天上地下谁人不知?
所谓三界乃是天界、魔界和人界。其中魔界势力可谓是如日中天,而且还听闻魔界中人嗜血丑陋,惨绝人寰。
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坏,至少比外面那些日日想着抓我当宵夜的妖怪要好很多。
这样想着竟然觉得面前的青年好似头冒圣光,慈眉善目了不少。
壮着胆子拉上他的衣襟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我只是一抹精魂,外面的妖怪都想吃我修行,如今阴差阳错掉入潭水有了肉身,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恳求您能收留我。”
话刚说完他紫色的眸子便是一凛:“你说……是这潭水帮你造了肉身?”
我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而且之前被蝎妖重伤的地方都不疼了呢!”
紫衣青年并未答话,沉默了半晌方才重新看向我也没有说话。
这是……啥意思?
欲使尽浑身解数再度哀求之,苦苦纠缠之,他捏起我发上的一片残花声音淡淡的:“茵茵。”
“什么?”
那青年没有直接回答我不紧不慢念起酸溜溜的诗来:“幽幽孤潭风吹尽,茵茵草色仍如初,你的名字叫茵茵。”
不知道是不是秋色将尽让我也有些感怀伤春,总感觉他刚说的那两句诗似乎有缅怀过往之意。
不过此刻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知道他答应收留我,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拽着他衣袖又拉又扯““谢、谢谢,我有名字了,我叫茵茵……茵茵!”
时机这个东西很重要把握好了就能成事,我看他对我也没什么恶意于是壮着个胆在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状似虔诚一片:“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谁知,人家架子可是大得很根本就不领情,他语气淡漠:“我从来不收徒弟。”
但我没有那么好打发我扯住他的袍角不依不饶:“这位大侠,凡事都有例外,还请您看在我孤苦无依的份儿上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青年面无表情地望着被我抓皱的衣服沉默了片刻终于原相毕露猛地甩开我的手忍怒道:“本尊不喜与人亲近,以后切记。”
说罢转身向后走去,我是何等聪慧愣了一会儿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
我提着裙角向他的背影奔去:“师父,师父!”
他走得极快没等我追上就消失在了藤萝弯道处。我卯足了劲儿一直追一直追好不容易才追上师父勉强能与他并肩而行。
师父未再开口只是走路我一时没忍住偷偷瞟了师父一眼,只这一眼我便呆住了。
苍天啊!大地啊!没想到,没想到哇!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师父这容颜活脱脱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之前仅是远观就已经觉得师父恍若天人,如今这么近距离一看那张脸简直是要灼瞎我的老眼。尤其是他额上的那朵血色花朵尽显妖娆,让师父看起来更加如诗如画。
我很没骨气地呆在原地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师父,你可真真是个美人呢!”。
他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额上花朵颜色变深了一些。
这么说吧,其实魔界并没有人界传说的那么恐怖,除了到处弥漫着一种阴暗气息,这里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也很是赏心悦目。
比如回廊两侧的血色罂粟,顺着一根根镂空火龙柱蜿蜒而上,极其美艳。
又比如那边的碧罗亭,与刚才的紫幽潭不同,它的周围全是彧穹草,青玉石铺满整个台阶。亭中青玉石桌上摆放的茶具上全都绘满了水墨画,竟然有一种脱俗的调调,这与周围的暗夜可是格格不入。
要说我怎么认得彧穹草,那还是我以前游荡天地间时发现的。据说这种草生命力极强且四季常绿,是装饰花草中非常稀有的品种。这里居然种满了彧穹草,可见魔界财力雄厚非同一般。
师父也是与人界描述的也有霄壤之别。不像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反而是一副冷峻无双的模样。
少顷,我们来到了碧罗亭,师父兀自在石凳上坐下我则很识相站在一旁。
他抬手要去倒茶我何等觉悟眼疾手快给他老人家斟了一杯且恭敬端到他面前:“师父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