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阿若?阿若一直盼着你回来呢!”
容晏余光落在低头拨着腰间璎珞流苏的临绾千身上,轻笑一句:“哪里,不过是方才和师弟说话,一时没顾得上你。”
君若听闻此言,登时抬头剜了祁函一眼,那厢被容晏好像无意又突如齐来的一招祸水东引打了个猝不及防,抬手摸了摸鼻梁:“阿若刚用完午膳,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小姑娘却捉住容晏的袖角不放松:“我想陪着晏哥,你自己去走好了。”祁函掩在袖中的手指缓缓握紧了,面上却神色不改:“师兄刚回来,想也累了,明日在来陪师兄可好?”
容晏原本听完君若的话时还面露倦色,祁函话音刚落却又眉梢一挑:“昨夜我歇的很好,便是陪陪君若也没什么,师弟也该去温习温习剑术,免得整日照顾着她,佩剑都锈了可不好。”
君若听他如此说眼中瞬间被照亮了,雀跃且示威似的看了临绾千一眼,然对方脸上一丝别的表情都没有,神色轻松的掂了掂手中盒子,笑道:“如此,绾千便先回了。”言罢转身朝自己房间的方向去了。
大佬儿漆黑的明眸里神色微不可察的黯了黯。
临绾千既回来了,按君师父的安排理应跟在容晏身边,可这大佬儿现在显然不需她她伺候,她闲的行将长毛,遂预备收拾收拾房间好好歇歇,顺便捋一捋梦中事。
虽则这段时日她该了解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几件事想不通,比如——君师父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培养出君若如此…娇气蛮横且完全不懂得掩饰的小姑娘的。
临绾千将小盒子收好,在回廊里闲情漫步的往自己房间走,结果前面拐角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浑浑噩噩的人影,泛着满身教人闻了发晕的酒气,一个胳膊将她整个人压在了回廊中的朱红柱子上。
临绾千的脊背与硬邦邦的柱子撞的嘭一声闷响,脑子中一阵凉,凉山里何时混进了登徒子?
她登时抬首,竟讶然的发现了子渊因酒醉儿泛着酡红的一张脸,忙猛地一把推开他,拔腿要跑开去,手腕突然被身后的人狠狠攥住,又将她整个身子硬拽了回去,失措间听到那醉鬼的模糊的几句话:“我知自己比不上师兄,可祁函又好在哪里?真是…笨死你算了!”
临绾千身形不受控制的往后跌去,忙伸手努力够住柱子免得跌在他怀里,电光火石间心里很快反应过来,扭头喊道:“公子认错人了,我是临绾千!”
手腕上的力气松了几分。
呼,看来还没有醉死。
临绾千忙去扯他的手,力气却比他差的多了,一时间还挣不开,子渊朦胧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整个身子突然朝她倾压下来,临绾千脚下不稳朝地面跌去,眼前倏地一暗,心道这下完了,倒下去非得把自己压成个烧饼不可,本能的想护住脑袋,后腰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稳稳托住,心下猛然一松,伸手使劲撑住陈子渊的肩膀,好容易才站稳了步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凉凉响起:“你们做什么呢。”
临绾千转过头,正对上容晏一双漆黑的眸子,莫名有些发怔,突然察觉到腰间有力的托举感犹未撤去,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还停在自己腰上,忙将使劲将子渊推到柱子上靠着,顺带着自己直起身子,理一理微乱的头发道:“那个…陈公子喝醉了,我…刚好路过,所以…”
“所以你俩就抱一块儿了?”方才待在一旁的君若弯眉一挑,扶住方才睡过去的子渊,瞪着她道,“焉知不是你主动…”小姑娘语音一顿,似不屑说出后面的话,然仍鄙夷道,“本事不小么!”
临绾千刚稳下心神,字字带刺儿的话便扎进了耳朵里,登时心里就有些冒火,这女娃年纪不大,嘴皮子倒何时都利索的很!
她看一眼面色冷淡的容晏,不知怎的心中火苗窜的更高了,冷笑一声道:“绾千不才,承蒙相让!”言罢转身甩袖而去。
君若心里噎个不丁,方才她说什么?这承让是几个意思?
小姑娘脸上一热,跺脚想追上去,子渊却口中模糊念叨着倒在了她肩上,容晏沉默半晌,竟抬脚朝临绾千方才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转眼间幽长的回廊里就剩下她和子渊两个人了。
“晏哥…”另一个‘哥’字还没出口,子渊突然身子一沉,肩上压得更紧了,不由气急,干脆把他往柱子上一推,自己坐在了栏杆上生闷气。
子渊脸上红晕未散,幸而醉了也没有乱吼乱吐,只睡得太死,又眉心微蹙一脸愁相,看的君若气不打一处来,抬腿给了他两脚,又往他肩头锤了两拳,才稍稍平复了心情。
...
临绾千快步往自己房间走,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察觉身后跟上来一个人,转头看见是容晏,手上动作利落加快了,哗啦一声将门扇推开,抬脚走进去,落闩。
被关在门外的人无声停住了步子,却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那么站着。
临绾千想灌一口凉茶,提溜起茶壶才发现是空的,只好又放了回去,趴在已然落了些许浮灰的桌案上狠狠喘了两口气。
君若扯开两人的手的动作,当着容晏的面嘲讽她的表情,和那大佬儿冰块似的脸一遍遍在脑海里不断回放,教她心中不可抑制的烦躁起来,复从臂弯里抬起头,握紧手指朝桌面锤了一拳。
她怎么那么不爽呢!
临绾千朝门扇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人影犹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