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使劲喊,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喉咙却疼如利刃刮过,不断泣血出来。
升阳长公主流泪叩首,“谢主……隆恩。”是她管教不当,害了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如何就分不清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呢!
史利云已是吓得浑身打颤,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冷筱画同样额上冒汗,再见皇后娘娘,整个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只直直地盯着地面,其面冷若冰霜,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和蔼可亲。
冷筱画咬咬牙,悄声跪下,伏地叩首不敢起来。
酒砂反应稍慢,见沉曦没有丝毫的反应,连忙拉着他跪下,她跪下后双手交叠在草地上,以额紧紧抵住手背,不敢起来。
下一刻,皇后也缓缓跪下,她跪得庄严而悲凉,重重伏地不起,仿佛背上压着一座泰山。
元极帝一双阴郁的眼扫过跪拜的众人,沉曦也一并跪下了,却独独跪得直挺挺的,神色漠然地看着他。元极帝收回了眼,不敢再看他,转身便走,临走前目光扫过亭中的史利云,只道了一句,“让史相来领人。”
元极帝走后,沉曦拉着酒砂起身,冷筱画也扶着皇后站了起来,沉曦对皇后作了一揖,“臣告退。”
酒砂唇张了张,行了一礼,跟着沉曦离开了。
二人走后,冷筱画唇色还是白的,嚅嗫道:“姨母……”
一袭金色凤袍的皇后身子僵硬如同石像,朝着元极帝离去的方向眺望许久,终于缓声道:“龙有逆鳞,不可触之。”她话落音,猛地扣住了冷筱画的肩膀,咬牙一字一句警告道,“若不想死,今日之事,一定要忘了,也不许去想!”
冷筱画面如死灰,连忙重重点头,“筱画知道了,定铭记于心。”
御花园中的贵女们不知园中惊变,仍照常赏花斗艳,直到尽兴归来后,才听说升阳长公主母女俩因张狂羞辱皇后娘娘触怒了皇上,皇上当场怒斥升阳长公主教女无言,直接将宝珠郡主贬为庶人,升阳长公主羞愧之余带着宝珠郡主去了皇家佛堂清修了。
贵女们得知后又是一阵唏嘘,升阳长公主和宝珠郡主二人恃宠而骄,最终落得这个下场,哪像皇后娘娘,多年来受尽恩宠,却始终谦虚谨慎,才能恩宠长盛不衰。
沉曦和酒砂二人出宫回府,马车上,酒砂一直窝在沉曦怀中,二人一路无言。
回到沉府,沉曦的侍卫便匆匆上前来,“主子,属下有事要禀。”
沉曦颔首,“知道了,去书房等我。”他将酒砂送回正屋,看着她认真道:“忘了这事,就什么事都没有。”
酒砂抿唇,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在,不会有事的。”沉曦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酒砂提起精神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你去书房忙吧。”
沉曦点头,离开。
书房里,侍卫回禀道:“昨夜南陆灌了冷幽幽一碗奴儿娇,又将她与史利右关在了一间屋里,那屋里一夜惨叫连连。南陆还留下了一句话警告二人——若今后再碰她一根毫毛,必百倍奉还。另外,江湖中人已经将史利右家中有一笔巨财的消息散了出去,只怕不出两日史家便会被人洗劫一空。”
沉曦点了点头,南陆下手够狠的,那史利右已不能人道,能怎么帮中了奴儿娇的冷幽幽?只怕面对中了春-药的她,只会愈加羞愤罢了。至于冷幽幽,想来经了此药之后身子也会大损,再想怀上孩子?难了。待史利右家中财富被人洗劫之后,二人的苦日子才算真正开了头。而且,他也不敢报官,因为一旦报官,官府便会追溯他钱财的由来,如此又是一个大大的哑巴亏。
这南陆的手段,确实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怕大家不习惯,所以还是说点什么吧。
——说完啦!
☆、19.1
夜凉似水。
床榻上,酒砂像个婴儿般蜷缩着,沉曦从她身后拥着她,二人呼吸绵长。渐渐的,酒砂闭着的眼睛睫羽微颤,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来,黑暗中,她一双秀眉越拧越紧,面容也变得极为痛苦,眼泪顺着她紧闭着的眼角滑落,她唇一直翕动着,不曾闭合,似在张喊着些什么,终于,她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哭喊出声,“大夫!叫大夫!”
她痛苦的尖叫声就这么破入沉曦平和的梦中,睡梦中的他浑身一颤,仿佛有人在他心上狠狠剜了一刀,沉曦猛地睁眼醒来,连忙收紧了怀中的她,却发现她已经梦魇住了,紧闭的眼还在流泪,一直哭喊着“叫大夫”,哭得撕心裂肺,喊得歇斯底里。
沉曦连忙捧起她的脸,“砂砂,砂砂,醒醒,你做恶梦了,”他拥她在怀中,轻轻摇晃着她,在她耳畔呢喃道,“我在,你别害怕,我在。”
“沉曦!沉曦……”酒砂痛苦呼唤,紧闭着的眼睛仍有眼泪肆意奔流。
沉曦心疼得呼吸一滞,她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恶梦,能让她恐惧绝望到这种地步。
“我在,我在。砂砂别怕……”他一遍又一遍地柔声哄着她,如同世间最温柔的情郎。
酒砂的哭喊渐渐停歇了下来,她缓缓睁开泪眼,周围好暗,她还没看清,可是已经意识到自己在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入鼻的也是他身上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她的眼睛终于渐渐适应了黑暗,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她猛地张开双手抱住了他,嚎啕大声,哭得像个孩子,仿佛世间没有比她更委屈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