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将信将疑地看着牛车上的张春妮,心里暗骂一声没用的死丫头,却在其他赶来围观帮忙的村民们怪异的眼神中落荒而逃,口中还是不饶人,辩解道:“呸!谁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没准这就是你想推卸责任才污蔑春妮的!”
陈癞子只是冷笑,宛若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张春妮,看得舒颜都有些发怵,丝毫不怀疑要是陈癞子能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弄死张春妮。
这样强烈的恨意,舒颜倒是相信陈癞子说的话是真的了。正在赶车的张大河同样一脸复杂,沉默了良久,半晌才叹道:“真是没想到,春妮竟然是这样的人。”
陈癞子却看向舒颜,恶意地挑拨道:“她这么对你,你竟然还想着救她的命?打个商量,你们走慢点呗,先耗死她,我再去吃颗枪子,好歹路上也有个熟人,不亏。你也少了个敌人,怎么样?”
没等舒颜开口,陈癞子又转头看向陈平,笑着忽悠道:“我可看出来了,你对这女表子也没什么感情?万一哪天能回城了,你真乐意带着这么个农村妞回去见父母?”
陈平眼色微动,脸上立即挨了张红梅一巴掌。
张红梅眼中一片幽暗,看着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怨毒地看着陈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再敢动杀妻的念头,当心自己没命回城!”
舒颜见势不对,连忙拉了拉张红梅的衣袖,冷冷地看了陈癞子一眼,漠然道:“她要害我,最终自作自受害了自己。现世报已经来了,我要她的命干嘛?另外,强调一点,我上车,不是为了送她去医院救她的命,而是要把你送进大牢的!”
陈癞子顿时闷头不吭声,只是阴毒的眼神一直没从张春妮身上移开,口中喃喃道:“去死去死……”
张红梅听得心烦,反手拍了陈癞子一巴掌,怒道:“闭嘴!”
陈癞子直接当她不存在,继续开口诅咒张春妮。
舒颜听着也觉得瘆得慌,忍不住皱了皱眉。一直看着舒颜的顾淮宁见状,默不作声地将右手放在了陈癞子的脖子上。意思很明确:再多嘴,掐死你!
陈癞子悻悻地闭了嘴,偏头看路边的风景,又忍不住和顾淮宁打商量:“解放军同志,您看,我这也没闹出太大的事,您就行行好,把我放了行不行?”
顾淮宁完全把他当空气,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倒是张红梅怒气冲冲地踹了他一脚,高声骂道:“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做没闹出太大的事?春妮的命还不知能不能保住呢?万一一尸两命,你还能厚着脸皮说什么事都没有?”
“那是她该死!”陈癞子吼得比张红梅还大声,差点把张红梅给气背过气去。
到了镇上,舒颜跟在顾淮宁,将陈癞子押去了看守所。这会儿正是混乱时期,公检法系统近乎崩溃,派出所基本没人,只能来看守所。看守所里头关着各种成分不好的人,如同陈癞子这般犯了事的人也不少。
顾淮宁这身绿军装在这年头极有说服力,看守所的负责人一见解放军亲自押了人过来,面上也多出几分慎重。再一听,这人还有前科,刚改造完又犯了事,还伤了个孕妇,说不定会害得人一尸两命,负责人心里也惊了。
这么死性不改,绝对不是党的好同志,必须要从重处罚!
顾淮宁当然不想让陈癞子这颗毒瘤有任何能脱身的机会,见负责人的反应,顾淮宁心里有了几分满意,点头道:“那就麻烦同志了。”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
舒颜轻咳一声,还是没能适应现在这种奇异的说话方式。
顾淮宁转身看向舒颜,低声问道:“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舒颜还真饿了,忙活了一大早,还赶了那么久的路,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也就是一路上太紧张,怕张春妮真没了命,愣是没察觉到肚子的抗议。这会儿顾淮宁一提吃饭的事儿,舒颜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空得厉害,隐隐感到了一丝胃疼。
顾淮宁见状,立即带着舒颜去了国营饭店,点了红烧肉茄子肉沫红烧鲫鱼等一系列肉菜,又细心地给舒颜挑出了所有瘦肉塞进她碗里,而后一言不发地为舒颜挑鱼刺。
舒颜顿时囧了,自己确实不吃肥肉,喜欢吃鱼肉又嫌挑鱼刺麻烦所以懒得吃。这些事情顾淮宁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想着顾淮宁上回忽悠自己帮自己给父母送东西的事,舒颜不由微微咬牙,羞恼道:“你都对我爸妈说了什么?他们怎么连这些事都告诉你?”
顾淮宁微微一笑,眼中波光潋滟,仿若藏了万里流云,轻笑道:“没说什么,只是说我有长辈在大河村,能顺便照应你。”
舒颜顿时黑线,长辈?说的是傅云安吗?那个只会蹭饭的老爷子怎么就能照顾自己了?明明是自己照顾他来着。
顾淮宁又是一声低笑,顺手将挑好的鱼肉放进舒颜的碗里,柔声道:“不是饿了吗?先吃饭。”
舒颜瞅他一眼,闷闷地开始扒饭,心下却是苦笑,亲爱的爸妈诶,你们可真是坑死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