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花花皱了皱眉,看向焦头烂额的陆建国,“队长先去看看吧,梁兰芬毕竟是咱们生产队的,她做错事是她个人心思不正,千万别连累了知青房的其他人,你记住,你是咱生产队的队长,生产队的主心骨,什么能输气势不能输,不能让生产队被人看不起。”
有薛花花的鼓励,陆建国心情好了不少,“得罪干部家属怎么办?”
“你也称呼她们是干部家属了,总而言之,你记住一句话,公平公正,不卑不亢,咱们生产队是今年的先进生产队,谁要是乱闹闹得先进生产队的称号没了,咱也去县城找领导告状,你要让大家相信,县里的领导会为大家做主,县里的领导不行还有市里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搬出县城领导,不怕谁敢在背后乱穿小鞋。
想到梁兰芬找去公社是偷了罗梦莹的信,未免把罗梦莹牵扯出来,她小声和陆建国耳语了几句。
陆建国点头赞同,深吸两口气,昂首阔步走了。
这会儿的知青房乱成一锅粥,之前是夫妻两口子打架,如今换成了婆媳,下着雨呢,两人不嫌地上脏,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在泥地里滚得不亦乐乎,而双方带来的人都不帮忙,陆建国头都大了,小声说了句,“你们要不起来说话?”
婆子两忙着骂对方,压根没听到他的声音,陆建国挺了挺胸膛,怒吼道,“都给住手,要打架你们回去再打,任你们是抓头发掐脖子拧大腿,还是拿刀砍对方我都管不着,如果谁闹事把先进生产队的称号弄没了,别怪我丑话没说在前边,哪怕闹到县城领导跟前,我也要讨个公道。”
陆建国当了多年队长,言谈举止间多少有些威慑力,加之他横着眉,冷着脸,严肃阴寒的神色看上去更为庄严,打得正欢的婆媳两果真停了手。
两人头上脸上身上沾染了泥,若想从脸分辨出谁是婆婆谁是儿媳,别说真有点困难,好在两人都是不吃亏的,站好后,李小红张嘴就骂,“我生不出蛋家里的几个闺女是你生的啊,也不看看你这尖酸刻薄的德行?生得出来吗你?”
“李小红,你还有没有点规矩,我是你婆婆……”肖母气得嘴唇直哆嗦,张嘴满口的泥,看得旁边人齐齐哆嗦,太恐怖了。
“你不当我是儿媳妇我还当你是婆婆?我又不犯贱,老巫婆,你不是看我不顺眼怂恿姓肖的跟我离婚吗?行啊,离就离,离了你别后悔求我就好。”李小红抹了抹脸,索性翻起上装,就着干净的里侧擦自己的脸,“我忍你很多年了,以为仗着丈夫有点本事就能在丰谷乡横着走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巫婆,这件事没玩,待会我就去县城,拼了我副主任的职务不要也不会让你好过。”
妈的,她受够忍气吞声的日子了,离婚就离婚,看谁先过不下去。
肖母听到这话有一瞬的怔忡,不信李小红会答应离婚,这几年,随着接二连三的孙女降生,她不是没怂恿儿子离过婚,奈何李小红强势,把儿子拿捏得死死的,梁兰芬是她好不容易能抓到的机会,“离就离,看你就是生不出儿子的,离了婚,不愁我们肖家没有孙子。”
两人吵着吵着又有动手的架势,陆建国皱眉,“要吵回去吵,青天白日的来我们生产队闹事,信不信我报公安把你们抓走。”
薛花花说,要把县城领导挂在嘴边两人才会收敛,信薛花花的准没错。
婆媳两没有作声,陆建国负手走向堂屋,“什么事大家堂堂正正的说明白,丰谷乡公社说大不大,别整得到处都传我们欺负人,梁兰芬,你站出来,她们是冲着你来的,你说说到底咋回事……”
梁兰芬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滑,陆建国不给她机会,“知青房说不清楚就到公社说,公社说不清楚就到县城说,县城说不清楚就到市里边说……”陆建国铁了心要撬开梁兰芬的嘴巴,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知青房还住着其他女知青,万一被人认定为品行败坏的人怎么办?不能让梁兰芬这根搅屎棍坏了一锅粥。
梁兰芬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唇,目光虚无缥缈的看向院坝里五官模糊的肖母,后者眼珠子转了转,掉头就想走人,陆建国哼了哼,“今个儿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走,梁兰芬,你说你的,记得要老实交代,什么人该牵扯什么人不该牵扯要弄清楚,我要知道你冤枉了无辜人……哼哼……”陆建国比了比西边农场,“我就向公社推荐你去西边农忙改造去。”
西边条件艰苦不说,在农场改造的都是家庭成分不好的人,去了那儿以后就别想回城了,梁兰芬打了个冷战,思考许久,才把故事的前因后果道来。
她不敢说偷信的事儿,只说自己想找干部走走关系得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谁知道肖母要她乱搞男女关系……
人说话都有个避重就轻的特点,不管什么事都喜欢将自己放在弱方,梁兰芬擅长装柔弱,更是将其运用得炉火纯青,以她的话来说,她是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