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想说些什么,可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深深的呼吸是为了调节情绪,在白露觉得可以了的时候,才终于开口。
“我们一起去和大伯谈谈吧,我们.......我可以帮你,你……“白露少有的说不清楚,她不想拿白珩应得的东西,这让她心里不舒服,她开始后悔上午没有和白国兴说这些,她应该把话说清楚才对。
幸好,现在倒是也不算太晚。
只是白珩却似乎并不认同,他的笑容在听了白露的话之后,开始变得苦涩:“算了吧,我爸他......就没想过要和我谈什么,直接就决定了,他压根就觉得这事和我没关系,这也没错,公司是他的,他愿意交给谁就交给谁,没必要和我报备,反正在他心里我只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而已。”
这样说着的白珩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只是这一次有了一丝不真诚,多了一股扮演的味道,察觉到这一点的白露心中一凛,她觉得她终于看懂了一些东西,在白珩的心里,那是被掩藏起来不愿别人知道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白露和白珩一起吃了晚饭,气氛相较以往有点不同寻常,可最后他们又都默契的将有关白氏集团的话题放到了一边,先不要去讨论。
吃过了饭白露回到家的时候大约九点左右,她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在响,是蔺谷雨打来的,在看到手机上闪动的名字时,白露承认,她是开心的,也是踏实的,就好像原本飘荡了一天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
蔺谷雨打来并没有什么事,就是这会儿有点空闲,就想给白露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可现在听到了,反而有事了,不是他,是白露。
他听出了白露声音中的失落,茫然,以及挣扎。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蔺谷雨知道国内现在应该是晚上,而他们昨天也通过电话,那时候白露还好好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蔺谷雨和白露在彼此之前,似乎就变得透明起来,甚至都不需要见面,只听声音就能让对方在自己眼里无所遁形,那些在其他人面前都可以掩饰掉的都会被识破,不知道算不算是件好事,而白露现在也只想叹气。
“等你回来再说吧,你什么时候回来?”倒不是隐瞒,而是白露现在不想说,更不想在电话里说,隔着万水千山,隔着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
白露的话没能让蔺谷雨放心,他反而是更担心了,白露此时拖延式的回答带着一些逃避一样的不面对,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不确定。
蔺谷雨突然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国内,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白露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而且不会是小事。
“最多半个月,我会尽快回来。”蔺谷雨回答着,而这边的白露在明知道蔺谷雨看不到的情况下,点了点头。
这通电话结束之后白露只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再有动作。这个家,在少了一个人之后变的冷清了很多,那些原本冷硬的黑色,占据了屋子里的主导地位。
这样想着的白露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用了家这个字,那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认知,哪怕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却也还是建立了一个家,白露可能已经渐渐的习惯了。
一丝可以被称之为酸楚的感觉浮现了上来,刚刚在电话里白露没说其实发生的事情和蔺谷雨也有关系,她没对蔺谷雨说,是因为她也不想对自己说,当微光购物中心已经属于她了之后,她和蔺谷雨的这段关系,还有什么维系下去的必要吗?
应该是有的,白露默默的想着,又似乎是在寻找。
那天晚上白露少有的失眠,她一整夜没睡,然后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去了白国兴的家,一整夜没睡还是有些收获的,白露想通了一些事情。
对于白氏集团的归属问题,白露希望白国兴先不要着急作出决定,她可以接手,但白国兴应该给白珩一个机会,让他进公司,哪怕是强迫的也好,让他去试试看。
“白露你也别费心了,他不是那块料,我是他爸,我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然而对于白露的提议白国兴并不以为意。
他这个做父亲的,早就已经给白珩的身上贴上了一个朽木不可雕的标签,并且认为没有撕下来的必要。
听着白国兴的话,再想想昨天白珩在谈到这个话题时的言语以及表情,白露的眉头微皱,琉璃一样的眼睛中带着不认同,她看着白国兴,声音有点严肃:“我觉得当自己的父亲都在说他不行的时候,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努力证明,第二种是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行,而第三种,是既然你觉得我不行,那我就不行吧。哥哥他显然不是第一种,我也不认为他是第二种,以及,我不希望,也害怕他成为第三种。”
在白珩的面前白露总是直呼大名他大名的,但是现在到了白国兴的面前,白露叫他哥哥,带着尊敬带着爱,也带着希翼。
她从不认为白珩是一块朽木,从不。
大约白国兴也是有所触动的,在白露的那番话之后,他无意识的沉默了,他会想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是否真的有什么做的不恰当的地方。
可能真的有?可他是看着白珩长大的,他......
“人会变,也会长大,小时候白珩可能不乖,不喜欢学习有点不思进取,可他如果已经变了,但您没给他证明的机会,只一味否定他,他会伤心,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