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
王氏横了女儿一眼,这孩子真是太无理了。温景之则是悄悄地给温暖竖起了大拇指,温暖调皮地冲他眨眨眼。
老者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幽幽道“小姑娘你讹我老头子呢,先帝什么时候给我送我那劳什子玻璃珠,我怎么都不记得。”
温暖笑意越深,当真是遇到李逵了。蜻蜓眼玻璃珠是她编出来唬人的,如果是冒牌货,兴许就会说东西丢了或没带。
此时李嬷嬷将先前去请来给温暖诊平安脉的令大夫带了过来,令大夫一如既往地提着药箱大步踏进来,走到近前,抬头一看,全身一震,“这、这这、张老先生?”
张思弦老了,反而有些老顽童的心理,看着后生又惊又喜又崇拜地表情,“嗯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温暖看张思弦一副享受的表情,心道这傲娇的老爷爷。
王氏道,“令大夫与老先生相识。”
令大夫作了个揖,“我与张老先生并无相识,只年轻时在我的老师家中有缘见过老先生。”
张思弦又问令大夫师从何人,俩人一问一答,所说的事都能对上。俩人说到令大夫的恩师仙逝,都十分悲伤难过。
温暖更加确信这老头儿就是张思弦无疑,她连忙起身,对着老人家福了福,“刚刚是小女莽撞,给您赔不是了。”温行之也站起来握拳行礼,倒是他低看了这老人家。
王氏和崔氏也大喜过望,连忙让人将老人家住的屋子和院落收拾出来。趁此空挡,张思弦和令大夫俩人给温暖诊了脉。
素日王氏定期都会请令大夫给温暖诊平安脉,温暖早已习惯了。只今日坐在她面前的乃是一代名医,她身子骨不好,生怕老人家又给她看出了些其他大夫看不出的病来,多多少少有些畏惧。
张思弦笑道,“小姑娘莫怕,有老朽在,什么病治不好!”
王氏在一旁殷殷切切地瞧着,心里念着八方神佛的名字,她的暖暖可要好好的。
张思弦诊完了,这才缓缓对众人道,“这姑娘体弱,是娘胎里带来的。多调养、锻炼,也是可以好的,只是用时要长一些。”又见王氏欲言又止,他补充道,“你这当娘的也是瞎操心,日后小姑娘嫁人后生儿育女,定是无碍的。”
张老先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白地将这话说了出来,温暖耳根霎时间就红了。
张思弦就这样在府里住了下来。
温暖定下的三日期限一晃就过,可想而知,那两千两银子怎么会回到库中。
温行之在京城中奔波了三日,事情的眉目是有了些,就差实锤了。可要找到实锤又怎会那么容易。兄妹俩凑到一块儿,温行之将这几天的调查结果给温暖理了一遍。
“如此便是说,是胡嬷嬷的儿子在赌场里输了钱。胡嬷嬷为了补这个缺,又看我好欺负,就从我这儿拿了钱。”温行之不过得了零碎的消息,温暖一推敲,串起来都十分合乎情理。
温行之点头,“是这样的,可咱们没有证据。那王元宝肯定是得了他母亲的消息,不知躲哪儿去了。要是我找到这小子,定把他揍得连胡嬷嬷都认不得。”王元宝就是胡嬷嬷那赌博输钱的败家儿子。
“如今之计,就只有看胡嬷嬷认不认了。”
次日,温暖将整个竹园的下人都聚集在正堂,经过上次的敲打,已经没有人敢迟来了。又请了王氏和二哥哥温行之一道过来。等母亲坐到了上座,这才开口说道,“先前和大家说的三日期限已到,银两却并未回来。今日请母亲过来,是想为我做个见证。母亲一直管理府中事物,决断最是公证。有母亲在,无论是什么结果,相信大家都心服口服。至于是谁哪儿的银子,自然是要被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的。”
众人称是!
温暖特意瞥了一眼胡嬷嬷,见她膀大腰圆的身子有些微颤,面色却丝毫不改。不愧是府中的老油条!她将怎样锁定四个嫌疑人,又怎样一一追查、排除道了一遍,“若温九没有记错,上月初七胡嬷嬷进了一趟库房,初八又出了府去。”
温行之点头补充,“初六的时候您的儿子王元宝进府来见您,初八您出去又见了王元宝。还有丫鬟看见您出府时大包小提,不知带了多少东西。”
胡嬷嬷后背直冒冷汗,只得硬撑着道,“少爷、姑娘,老奴出去只是带了一些不穿的衣裳,拿去接济穷亲戚。”
“衣衫?”温暖冷笑,“墨竹,你说说你看到的。”
墨竹是在园中当差的丫鬟,胆子极小,没什么存在感。她不是嚼舌根的人,只是与梨落关系很好,才在说话间不小心说漏了嘴,硬生生地被梨落扯到三姑娘面前将看到的全盘托出。
胡嬷嬷死死地盯着墨竹,墨竹怯生生地打了个颤儿。温暖暗道胡嬷嬷真是把竹园当作自己的园子了,在主子面前都敢有如此动作。她鼓励地看了看墨竹,“你尽管说,大夫人和三少爷都在这儿呢,你不必怕。”温行之是大房次子,温府是三房的少爷小姐一起排序的,是以温行之被称作三少爷。
墨竹安了心,把胡嬷嬷背着包气喘如驴、鬼鬼祟祟从偏门走出去的事儿说了一遍。
“娘亲对待下人和蔼可亲,对待李、胡两位嬷嬷更是如此。娘亲也从未阻止过两位嬷嬷回家探望家人,胡嬷嬷为何正门不走,非要选择偏门呢?再如嬷嬷您所说,真的是只带了些衣服,又怎会累的气喘吁吁?恐衣服只是次要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