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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依枝顿住了,一阵踟蹰,反而向四周查探。
奇怪的是,她发现这个院子像是个封闭的一般,只有她自己的房间通往这座二层木楼这么一条路,再无其他出口,无论她朝哪个方向绕去,最终都会回到这座小楼来。
而且,这个地方竟无比安静,似乎只有那几个熬药的老婆子,阿黎,生病的寨主,再无其他人,连个守卫或者婢女都没有。
这个季节的苗疆,白天闷热,晚上却有几分干冷,月亮周围冒着一圈银边,就像阿黎身上佩戴的首饰那样,散发出冰冷的光辉。
苏依枝第四次饶了回来,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楼中的烛火已熄,想必阿黎已经走了罢。
她摸着黑,上了楼。
这个寨主是个病秧子,现在又睡下了,应该没有危险吧?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真有一个白衣的身影背对着她躺在竹条编制的床榻上。
“……骆潇。”苏依枝磕磕绊绊地走到他的榻边,“你睡着了吗?”
苏依枝俯身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侧脸,这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苏依枝壮着胆子,用手摸去,高高的鼻梁,浓密的眉毛,精瘦的脸颊,鼻息均匀,是骆潇没错。
可这个软软糯糯的是……苏依枝想起了骆潇那形状好看的薄唇,不禁羞红了脸颊,触电般缩回了手。
“……你生病了?严重吗?是什么病?”
苏依枝见他没动静,索性坐了下来。
“骆潇啊骆潇,你究竟是谁?”
“你睡着了?那也很好,这样我就不必去点灯了,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就这样说会话吧。我不太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们谁才是真的那个?”苏依枝叹了口气,这些天天天对着个哑巴阿黎可把她憋坏了,况且她孤身一人在这处处透出一股诡异的苗疆,举目无亲,不知该相信谁,说不害怕是假的,幸而呆了几天,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能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可眼前这个“骆潇”也与哑巴没什么差别,她却突然有很多话想说。
只听她又道:“是了,你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又与我何干呢?我想找的只有六年前在婺州救了我一命的‘败絮公子’,是他杀了王成败,救了我,我们在婺州城外的破庙之中结拜,他给我吃的,吹笛子给我听,后来半夜我发起烧,是他一直守在我身边,那年我十二岁……若是没有他,我早死啦,你说这样的恩情到底要不要报?这样的人有谁能忘得掉?”
“这些话我早该跟你说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便什么都说不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诏黎寨的寨主,只是若要我做什么事,只要你开口,一百件我都会拼死去做,何苦要费这些心思……”
苏依枝又在黑暗中呆坐许久,絮絮叨叨地讲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将明,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因此她没见着,原本上一刻还背对着躺在竹榻上的人,在她走后忽然翻身而起,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28章第二十七章仪式
苏依枝天明之时回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期间也没人来弄醒她。
她醒来没多久,便见到了阿黎。
本来想着吃完饭,恢复力气便再出去转转,哪知她吃完便犯困,接着又睡着了。
就这样醒醒睡睡,睡醒了吃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已察觉不对劲来,阿黎送来的东西便怎么都不肯再吃了。
阿黎见状竟也没坚持,她走后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房中。
苏依枝的身子有气无力地靠在床沿,看到来人露出了一个苦笑。
“你来了。”
黑衣黑发的骆潇点了点头,坐在了桌边。
“你什么时候成了诏黎寨的寨主?”
“几年前。”
“为什么?”
“因为我生了病。”
“生了病?”
“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什么病?”
“你听说过春心蛊吗?”
“春心蛊?”
“中此毒者,若无解药,必定全身发紫,日日心痛,相思成疾,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方会死去,而除此之外,脉象平和,普通大夫决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你……”
“我中了春心蛊却没有死,是阿黎用了各种法子,用蛊虫和药草以毒攻毒,我才有命活到今天。”
是了,怪不得那日苏依枝在院中见到老妈子们在熬药。
“春心蛊……”苏依枝喃喃自语,不知为何,苏依枝觉得骆潇所说春心蛊之毒的症状倒很像小时候自己得过的蝎花之毒,难道中毒都症状都差不多?她当日服下同心丹没有死而活到了今天,可见世上的毒并非都没有解药。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又问。
“天底下只有同心丹才能解春心蛊之毒,而炼成同心丹最难的一味药材扶苏草却只有在苗疆才可养成。”
“同心丹?”
“你知道?”骆潇不答反问道。
苏依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同心丹是可解天下□□的至宝,我小时候中毒便曾服用过,所以你将我留在这里,是与同心丹有关?”
“据传扶苏草养在苗疆最深处的朝月洞中,里头聚集了成千上百的蛊虫,至毒至阴,只有可解百毒的同心丹可解其毒性。”
苏依枝沉默了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