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问问。”
苏长宇眼睛微微眯起,女儿如今是真的长大了,若是以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会告诉他。眼瞧着苏文卿垂头丧气往回走,苏长宇正打算私底下问问绿袖,一抬眼却看到绿袖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神情,追着女儿的脚步一溜烟跑掉。
等进了青黛院,绿袖这才拉着苏文卿一个劲儿的问她,“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您要是回去,那,那以后说不动就见不到大少爷了啊!”
见不到又如何,再见又能如何,难不成还真的要嫁给徐子越?
害的他娶不了公主,以后还要背一个克妻的恶名声,徐子越从未对不起她,她又怎么能这么害徐子越。
绿袖眼瞧着她家小姐油盐不进,最后咬咬牙出了屋子,苏文卿正躺在榻上,自是没有瞧见绿袖夺门而出的身影。
苏长宇的生意遍布各地,在京城的宅子也甚多,来京城这些天并不住在徐府,而是自己的一所宅子里。
苏长明将苏文卿发生了何事打听清楚,也难免出了一口凉气,王家姑娘居然如此骄纵,怪不得兄长生了这么大的气。
苏长明始终觉得头顶悬了一柄剑,随时随地都会砸下来,若是让兄长知道自己和苏文卿说过兄长要续弦的事情,苏长明简直不敢想象后果。那日过后苏长明便来苏长宇跟前赔罪,请苏长宇去他的宅子,因为态度诚恳,苏长宇这几日对他的态度倒是不错。
苏长明这便琢磨是该向兄长请罪,出了宅子便瞧见一人从马车上下来。蓝衣玉簪,眉间一点红痣,端的是好相貌。
这人苏长明见过,这是徐家大公子,徐子越。
徐子越为什么来找苏长宇,定是与苏文卿有关,上次徐子越送苏文卿来苏府,这个冷面公子对自己那侄女可是温柔的很。
今年的解元郎,明年科举,若是能中了进士,就算进不了前三甲也是极其难得,毕竟也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又入了江聪的门下,仕途定是无忧,以后同在一朝为官难免有些交道。更何况,既然能来件苏长宇,以后说不定还是门亲戚,苏长明对徐子越的态度倒是不错。
“徐公子可是来找三哥?”
“是”,徐子越落落大方的承认,“有些私事来请教姑父。”
苏长明看破不说破,用手摸摸最近刚刚长出来的小胡子笑眯眯的离开。
苏长宇得知徐子越的到来,倒是有几分诧异。
他看得出女儿的异常,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身边又有徐子越这样的男子,长相学识无一不出色,又单单只对文卿一人无微不至。
怎么可能不动心。
今日文卿急匆匆问他何时回苏州,苏长宇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徐子越,许是徐子越对女儿说了什么,惹得这孩子害羞了。却没有想到徐子越竟然亲自过来,有了这份担当和郑重,倒是让苏长宇刮目相看。
他这些日子观察徐子越,如此年少能考中解元,学识定是极为出色,但说话不显山不露水,分寸得当却往往直指要害,以后定是要有大作为。
就连苏长宇也不由感叹,徐贤还真是有个好儿子。
但正是如此,这样的人心思复杂城府极深,就连他也看不透这少年心中到底想些什么,女儿性子单纯,他怕苏文卿受委屈。
他更愿意文卿嫁给一个平常人,一举一动都能在自己眼底下,这样才不会出差错。
苏长宇放下手中的紫砂壶,眉宇间是几抹淡淡的思虑,“请徐公子进来吧。”
天空又下起了小雨,不一会儿便成了瓢泼大雨,雨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个个圆润的水窝。苏文卿坐在屋檐下看着外边的瓢泼大雨,雨点就像砸在她的心头,乱哄哄,又凉飕飕。
绿袖坐在一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家小姐,她刚刚去越林苑偷偷将小姐想回苏府的话告诉了徐子越。
她实在不明白,小姐明明喜欢极了大少爷,要不然又为什么将顶好的东西都给大少爷,又处处帮着大少爷,为什么如今大少爷说了这些话她又要回苏家。
难道真的就像大少爷说的因为小姐有心疾?大少爷不是说了,心疾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好好养着就能治好吗?
不过才申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苏文卿抬头忘了眼乌压压的天空,黑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苏长宇脸色比天上那朵云还要黑上几分,一手紧紧把着紫砂壶,徐子越半点不怀疑,苏长宇极有可能用那紫砂壶砸在他头上。
屋子里静了半晌,窗外的雨声始终不见减弱,徐子越撩起衣摆便这么跪在苏长宇面前,“若非万不得已,我又怎么可能趁此之外还文卿失了清白,只是既然能救文卿,若有下次我依然会如此,姑父若是气不过,便让人将我绑了打上一顿,我也是无话可说。”
苏长宇的脸色这才微微好了些,徐子越继续道,“我本对文卿生了爱慕之心,阴差阳错又与文卿有了肌肤之亲,文卿一介女子,定是不会将这些事说给人听,只是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他已经动苏文卿动了心,从上一世对齐光的嫉妒对她的复杂感情,到这一世的惊讶,一日一日的接触后逐渐融化的心脏。
他从来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不会将已经走进内心的人白白放走。
上一世是别人的又何妨,这一世抢过来便是。他已经活过一世,得了权势,却冷冰冰的独自一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更加迫切的想要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