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好奇那棺材里边躺的是什么人,反正她早就死了,也不怕再死一回,便壮着胆子挪开了棺盖。
棺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套青色的男子服饰。
是个衣冠冢,不知是什么人让那丧心病狂的人这么上心?
你这么重视,我偏要毁了这里!
庄意映气鼓鼓的说干就干,她把棺盖移回去,踩着棺材把那些夜明珠一颗颗的都撬下来,把屏风上的布一扯,将夜明珠包起来,她巡视一圈,把这里能带走的小摆件都搜刮个干净,方才满意的走出。
她瞧着这小包裹,心里激动,盘缠有了!
她要回家!
庄意映在主墓室和两个耳室摸了一圈,沮丧的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路。她小心翼翼的按按各处墙壁,也并没有机关。
庄意映纳闷,这怎么可能呢?
她绕着主墓室的棺椁走着打量了一圈,举起拳头一砸,砸出个半尺来方的大洞。
那棺椁里隐隐有风声响起。
这里必有玄机!
她轻车熟路的一顿猛砸,砸出一人大小的洞口后掏出一颗夜明珠,照了照里边,悚然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迹。她脑海里瞬间冒出数个从话本子里看的神神鬼鬼的故事,胆战心惊的凑近一看,舒了口气,好在不是用指甲挠的。
那棺椁里刻的字端的一看甚为潇洒大方,想必躺在里边的人定是出身名门。庄意映又多拿出几颗夜明珠,仔细分辨了一下上面刻的内容。
“以刀代笔,老娘也甚是潇洒啊。”
字里行间的轻松俏皮稍稍缓解了庄意映的紧张焦虑,她接着看下去。
“哼哼,那小子把老娘扔在这大盒子里就以为能困住我么,还弄了个棺材吓唬人,臭小子,老娘火气旺得很,阎罗王他不敢收!
不知道写了字在这里,有谁能看到。臭小子你要是良心发现回来找老娘,老娘告诉你,早走啦!谁在这傻不拉唧等你啊哈哈哈!若是有同被困在这的人看到,那你可有福了!顺着老娘给你留得道儿走罢,不用太感谢我!反正我挖了道儿也埋不掉哈哈,你把棺材盖掀开就瞅着啦!莫大女侠留。”
庄意映精神一振,大踏步走到棺材出,掀开一看,棺材底果然有一个供一人通行的路!
不知这莫女侠是用什么挖的,那道竟颇为平整,她一路走过去,便走便思索:是谁把她们关在这里的?这个墓室无论是看大小还是看规制都显然不是皇陵,是谁能有这个本事把她的身体从皇陵盗窃到这里来?还是说她一开始便未被葬入皇陵?还有那莫女侠,她显然是还活着的时候便被关在这里了,她是什么身份?为何被关在这里、关在主墓室?这墓里关了一个生人、一个死人、一个衣冠冢,又是个什么邪法?
后面的路越来越狭窄,显然是那莫女侠挖的不耐烦了,庄意映弓着腰膝行过去,蹭了一身灰。
走了许久,却并没有看见光亮。
庄意映的手摸到一片错落有致的凹凸不平,低头一看,是那莫女侠的字迹。
“奶奶个腿儿的,老娘今天算是栽着了!”
“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它就是不如鸡啊不如鸡!”
字体凌乱而又焦急,显然是这莫女侠遇到了什么难处,庄意映皱了皱眉头,如若不继续向前,便只能回去到那个诡异的墓室里,她咬了咬牙,还是向前爬去。
前边的路已经不能称作是“路”了,顶多是个大洞口,还能依稀看出手指挖过的一道道痕迹,意映硬着头皮往下爬去,过了一会儿,喜出望外的感觉到了风的气息。
她加快了脚步,手却摸到了一片粘稠的液体。
她眯眼一看前方,隐约横躺着一个人,亦或是一具尸体。
那人右手边有一打开的匣子,里边不知装了什么,庄意映摸到的液体就是从那里边漏出来的。
庄意映爬到那人跟前,探了探鼻息,摸了摸心跳,都没有动静儿,身体是冰凉的。
已经死了。
她打量了一下那人的脸,是个面容娇媚妖艳的女人。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就是那莫女侠吧?
那女人面色青紫,七窍中有暗色的血流出,已经干涸了,本应是血管的地方塌陷下去,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虫蚀般的印记,甚是可怖。衣料完好,没有外伤,想必不是因为突发事况而死的。
庄意映使劲推了推她,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会不会和她一样变成行尸。
这样一推,意映看见了她的尸体下竟有字,是用血书写的,显然写字时那女人已是强弩之末,字体歪歪扭扭、断断续续。
庄意映小心翼翼挪开那尸体,看那字迹,是莫女侠无疑了。
“竖子害我,竟敢尔!
娘亲想你。
莫摘花绝笔”
庄意映惊讶,这“莫女侠”竟是大名鼎鼎的“千面妖姬”莫摘花么?
她从幼时就听到过好多关于她的故事,流传的话本子里更是将她描述的神乎其神,她还记得书上说她不仅可以轻易更改相貌身高,甚至可以将自己易容成一张桌子、一个花瓶、一头老牛。据说她修炼早已大成,在名山大川间游历,伪装成各种样子几乎从未被人发觉过,相传她有一面具唤作“白明镜”,戴在脸上可伪装出千万人的相貌,世上的人大多贪求这一白明镜,奈何莫摘花行踪不定又修行大成,蠢蠢欲动的贪念只能作罢。
她好奇的摸摸她的脸,什么也摸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