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书桌上,顺从地站起身,刚刚松弛下来的衣服又像捆鱼绳一样勒紧了她,她不适地皱皱眉。
安朗耐心地给她讲热水器的开关,示意她洗头水和沐浴液,拿了新毛巾,和自己的衣服。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安朗说,“穿湿衣服会生病。”
苏映冬一顿一顿地点点头,安朗表示有事可以叫他之后,出去关好了门。
她从身上撕下紧贴的湿衣堆在地上,好像一团破布。她拉上浴帘,拧开热水,木然不动地冲了两
分钟后,身上才渐渐有了知觉。
身上的雨气散去,只留下心中恐怖的影像,钢棍锃白的弧光一次次从眼前滑过,许许多多的疑问和不确定堵在她的心口。
苏映冬倚着墙一点点滑坐在地,抱紧自己,竭尽全力地去感受水温的温暖。
她十九年的平静生活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爸爸还活着吗?
泪水默默而下,她终于呜咽出声。
?
☆、r3友情暂住
? 苏映冬把自己关在浴室里近一个小时,哗哗的水声时断时续。
“还好吗?”安朗在外面不放心地敲敲门。
“还好。”很快传来苏映冬的回答。
不出五分钟,她擦着头发出来了。热水的温度和眼泪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她的僵硬,她觉得自己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洗了自己的内衣裤,用吹风机吹干勉强穿上,再套上着安朗的白衬衣,趿拉着他的大拖鞋。又长又宽松的白衬衣卷了好几折到了手臂,下摆更是到了短裙的长度。
她坐会屋内的椅子上,有些不自在地打量着自己。安朗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杯姜汤和一碗面,“吃点?”
“谢谢。”苏映冬低着头说。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面,回应了安朗的询问,向他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回家是我临时决定的,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他们怎么会知道?”苏映冬的眼神中浸透着微冷的迷惘。
“也许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任何进入你家的人。”安朗推测着。
苏映冬歪着头想一会儿,“这么说他们也许还不知道我是谁。哦不——我的包,里面有学生证。”她脸色有点发白。
这样不光是暴露了她是谁,连带学校和班级都交代。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连学校都回不去,彻彻底底地无处可归了。
“唔,我觉得这些信息他们要是想查一定可以查到的,说不定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所以没来找你麻烦。”安朗说。
他的话有安慰的成分,但是也并非没可能。
“那他们的目标就是我爸,而且是只找我爸,甚至不打算那我做要挟?”苏映冬困惑了。
“或许,”安朗看她一眼,“他们找不到你父亲,就算绑了你也联系不上他。”
苏映冬皱紧了眉,“不可能。我爸隔一段时间会给我发邮件或者消息的,虽然没打过电话,但是并不是失去联系。”
安朗思索着没说话。
“更何况销声匿迹听起来简单,但是实践起来很难。”
就比如现在,如果她想彻底隐藏起来该怎么办?也许做不出两条巷子就被发现,就算去别的城市,也会留下实用交通工具的痕迹。而且苏勤在哪,她唐伯伯应该知道吧?
她下意识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手顿时僵住,屏幕还停留在她刚看完的那条信息上——“哦,那好吧,雨天路滑自己小心”。
是她唐伯伯发的。
——“冬冬,晚上来伯伯家吃饭吧”。
——“伯伯,今天晚上要回学校,就先不去了”。
——“哦,那好吧,雨天路滑自己小心”。
寒气像一条灵活的蛇,瞬间攀上她的脊背。
他是知道她要回来的,不,不对,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难道他怕她回去看到什么?可她家里除了四个不速之客,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了?”安朗察觉到她的突然沉默问道。
“没什么。”苏映冬说着还是收起了手机,“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联络上我爸——糟了!”她瞳孔一缩,捧着杯子的手指倏然收紧,指节苍白。
*
“就是这,刚在那小妞拿着把小刀正要划床垫呢。嘿嘿嘿,也不知道她平时是不是在这藏人。”刚才第一个袭击苏映冬的人桀桀怪笑着说。
“这是她父亲的房间。她虽然没什么价值,但也能当个筹码。现在她撞破了这事,学校那边加点人手盯着。”何元凯瞟他一眼,他一向不耐烦和这些低智商的打手说话,因为总有太多要解释和指证的地方,“大栓,她刚才什么姿势,你学一下。”
大栓摇摆着壮实的身躯半蹲到床边,比划着苏映冬的动作。
何元凯回头向另一个吩咐着,“就是这,划开看看。”
刀光一闪,棉和乳胶都翻开出来,“头儿,这有张□□和一张小字条。”
“字条给我,”何元凯神情一变,“电话号码?”
*
她的鲁莽也许会害了她的父亲,苏映冬自责不已。
“这不是你的错,一个可能性的联系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们不了解你,伪装不了你,我相信你父亲是会辨别出的。”他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膀。
苏映冬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落在到安朗身上,“你……谢谢你。”
安朗一笑,说:“我们也算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就该是朋友。”
苏映冬忍不住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