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一个黄毛丫头竟然出声反对,这让他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咳嗽了几声,拍着桌子指着郑香盈道:“长辈们说话做小辈的只有听的份儿,哪里轮得上你插嘴?还不速速退下!”
郑香盈丝毫没有退避,一双眼睛直视着郑大太爷,昂起头来,一丝笑容出现在嘴角:“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孔子又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圣人教育我们不能闭目塞听,只要香盈说的有道理,何必以辈分论之?现今母亲抱恙,香盈自然要竭力帮着母亲分担内务,这才是孝道,伯祖父请放心,香盈自然能在母亲的指点下将府里内务打点整齐。”
郑大太爷听着郑香盈的话说得句句在理,自己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她,一时之间竟没了声音。郑夫人见着女儿将郑老大爷驳得哑口无言,心里欢喜,欠了欠身子轻声道:“香盈今年十岁了,也该教她打理中馈了,出阁以后才不会手忙脚乱。侄儿媳妇谢过大伯父关心,只是这打理内务的事儿便让香盈学着做罢。”
“那王姨娘不也有个女儿,似乎比她大几个月?”郑大太爷好不容易才将一张脸转成正常颜色,慢慢吸了一口气道:“侄儿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因着她是庶女你便不教了,她也该学着如何打理中馈才是,你们府里的内务就让她们姐妹俩来打理罢。”
☆、真做假时假亦真
送了郑大太爷出了院子门,郑夫人立时觉得一身轻松了不少,望着郑香盈微微一笑:“你来管内务?早几日还新鲜,多管了几日就怕你厌烦了。”
“母亲,瞧你说的什么话,你现儿身子不好,女儿替你分忧解难是应当的。”郑香盈笑嘻嘻的挽住了郑夫人的胳膊,心里欢欣鼓舞,她最喜欢的做的事情除了种花便是做生意,当年她开的花苑可是生意兴隆,拿着账簿算账那真是一种享受。
郑信诚听着郑香盈说得诚恳,也很是高兴,摸了摸胡子道:“既然香盈这般有孝心,夫人便教她打理中馈罢,左右她嫁去夫家也会要学着管内务的。”停了停,郑信诚望着郑香盈的脸上有一丝郑重:“香盈,你可不能欺负你姐姐,大太爷交代要你们两姐妹一起管,你不能不喊她来。”
“香盈知道了。”郑香盈撇了撇嘴,她可还真想阴奉阳违,郑大太爷交代的又如何,自己不派人去叫她便是了。她真不愿意与那郑香林一块儿做事情,那位庶姐成天就会梳妆打扮,每次见着自己的面便说自己野,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说话做事都是扭扭捏捏的,叫人看着都有些着急。
“老爷,夫人”小铃亦步亦趋的跟在郑信诚和郑香盈身后:“你们去姨娘那边看看罢,大夫说姨娘有了两个月身子,可似乎有些不太稳当。”
“什么?”郑信诚这才忽然想起了杜姨娘的事情,转过身便风风火火的往杜姨娘院子里边去了。郑香盈朝小铃嘻嘻一笑:“咱们是拿了这个将那大太爷打发走的,他人都走了,你便不用再装了。”
小铃急得直顿脚,眼睛里都要滴出水来一般:“二小姐,我们家姨娘真有了身子,小铃可不是在撒谎!”
“真有了身子?”郑夫人脸上有一丝喜色,双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杜姨娘这次能生个男孩下来。”念念有词完了以后,郑夫人扶了小琴的手便往杜姨娘院子里走了过去,脚步忽然间便轻盈了不少。
郑香盈望着父母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往侧边院子里走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竟比我更重要了。”
小翠在旁边听着也有些难过,可谁叫自家姑娘不是男子呢,任凭她再能干,毕竟也只是个女子,究竟是要嫁到旁人家去做媳妇的,不能撑起郑氏七房的门面。唉,现在也只能希望杜姨娘肚子里头的是个小少爷才好,总比王姨娘生的大少爷和二少爷给夫人记名做了嫡子要强。
“小翠,你就别低着头了,他们忙他们的,咱们去田庄看看,我那几株花儿不知道活了没有。”郑香盈抬起头来,心里的那种不甘已经消失殆尽,这世道男尊女卑又如何,自己总要按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快快活活过好这一辈子。
前世的她自小便喜欢摆弄花草树木,高考以后被中国农业大学的园艺学专业录取,扎扎实实的在里边呆了七年,四年本科三年硕士。毕业以后她回到了农村办了个苗圃,慢慢做出些名气,又在市里开了个花苑。事业正蒸蒸日上的时候,被人唠叨着去相亲,然而就在相亲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她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
刚刚睁开眼的时候,郑香盈见着的是郑夫人悲痛欲绝的脸孔,她正抱着自己哀哀哭泣,泪水涟涟,好像在给自己洗脸一般:“香盈,娘的香盈,你快醒醒!”
郑香盈被郑夫人抱得好半天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想说话,可那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响亮的哭声,让郑夫人唬了一跳,她惊喜的望着郑香盈,伸出手抖抖索索的探了探郑香盈的鼻息,当她确信郑香盈还活着的时候,激动得无以复加,跪倒在床前念念叨叨的感谢各路神仙大发慈悲将她的女儿送了回来。
郑香盈见着郑夫人那惊喜交加的脸孔,心里想着,自己前世没了父母,重生一回竟然遇着这么好的母亲,自己就把她当亲生母亲对待,敬重她,关爱她。这么多年来,郑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