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过来,一张脸孔就如刷了白浆子一般,伸出手来便揪住了杨之恒的衣袖:“你们两人合起来欺负我不是?”杨之恒也不理睬她,继续跟着许兆宁往前走,衣袖被玥湄郡主扯住,略微斜了些,衣裳领口也随着打开了些,一根红色丝绦从那开着的地方露出了一点点绳子头来。
“这是什么?”玥湄公主眼尖,手指一挑,便将那红色丝绦带住,轻轻一拉,一个精致的荷包便从杨之恒怀里抽了出来。玥湄公主攥着那荷包在手里头,一边急急忙忙去解开那根丝绦,一边尖声叫喊了起来:“杨之恒,谁送了你这荷包?”她的眼神怨毒了几分,似乎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脸上露出很难看的表情来。
杨之恒转脸一看,见玥湄郡主手里正拿着郑香盈送他的荷包,心中大急,伸出手便去抢夺:“你怎么能这样乱翻我的东西?”
玥湄郡主索性将那荷包倒提着,口子朝下使劲一抖,里边的东西便滚落了出来,几个小银锭子,还有几朵干透了的花轻飘飘的飞了出来,贴在晶莹剔透的地面上,枯褐的红色仿佛鲜明了起来,连花瓣上的每一根脉络都看得清清楚楚。
“谁送你的?”玥湄郡主弯腰捡起了一朵干花,手指抚摸过那柔软的花瓣,心中的火气一点点的冒了出来,她拈着花瓣用力一扯,那朵花便在她手下四分五裂,细碎的花瓣就如枯蝶般纷纷扬扬的飘飞了起来,又慢慢落到了雪地上边。
杨之恒蹲下身子将银锭子和花朵都捡了起来,就连那些花瓣碎片都收集到了一处握在手中。直起身子来,杨之恒冷冰冰的望着玥湄郡主道:“荷包还给我。”
玥湄郡主从来没有见到过杨之恒这副模样,不由得也吓呆了几分,手里紧紧攥着着那个荷包,慢慢的往后边倒退着走了两步,瞧着步步逼近的杨之恒,口里犟着嘴儿:“不给,就是不给你。我乃是堂堂的郡主,我看上你的东西便是你的荣幸,你自然该千恩万谢的双手奉上,怎么竟然还来向我讨要?”
杨之恒冷冷的望着玥湄郡主,将一只手捏得紧紧:“郡主,我是尊重你才问你讨要,若你再不还给我,就别怪杨某要唐突了。”正准备纵身跃上来抢那个荷包,就听后边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玥湄,你在做什么?”
几人转脸一看,就见豫王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目光锐利的往这里看了过来,身边还站着许兆安,正拧着眉头望向杨之恒。
“父王!”玥湄公主有些害怕,将荷包藏在身后,朝豫王行了一礼,虽然豫王妃十分娇宠她,可父亲豫王却不如母亲这般和气,对她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是纵容包庇,现儿她抢了杨之恒的荷包,心中也害怕父亲责怪,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心里巴望着父亲与大哥快些走开就好。
“你们一大早在这里闹什么?”豫王有几分不悦,女儿今年也有十二了,可却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说得委婉些是娇憨活泼,说得不中听便是疯疯癫癫。十二岁的姑娘家,谁不是坐在屋子里头陪着母亲说闲话,学着打理中馈,或者学些基本的女红,到时候也要装模作样弄几件自己亲手绣的嫁妆出来,可偏偏自己这个女儿,却因着王妃娇纵,每日在王府里头闲逛,最可气的是还时时来粘着杨之恒。
“父王,我与杨之恒闹着玩呢,没什么事儿。”玥湄郡主慌慌张张的回答了一声,这时就觉得似乎有人在拉自己的手,回头一看,杨之恒已经走到她身后,拉住那半根露在外边的红色丝绦,用力往下拽。
“杨之恒!”玥湄郡主有几分动气,竖起两条眉毛正准备发火,就听豫王沉声道:“玥湄,你拿了之恒什么东西?还不快些还给他!”
玥湄郡主无奈,只能松开了手,那荷包便回到了杨之恒手中。杨之恒朝豫王抱了抱拳:“多谢王爷秉公执言!”他拿着荷包仔细看了看,见没有什么损伤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那些东西放回到里边去,又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收到怀里,这才站直了身子在一旁。
豫王望着杨之恒英武的脸庞,微微一笑:“怎么,之恒有了中意的姑娘?这荷包是那姑娘送给你的?到时候要不要本王替你去做个大媒?”
杨之恒脸色一红,白玉般的脸颊上渐渐的透出了一点点的红色来,玥湄郡主在旁边见了有几分着急,跺着脚撅着嘴道:“父王,他哪里还能认识什么旁的姑娘?每日都是在这王府里头呆着,这个荷包是上回我打发丫头到外边给他买的,我们方才真的只是闹着玩呢!”
“玥湄!”豫王的脸沉了下来:“你今年也要满十二了,为何说话做事这般不动脑筋?还不快些回你自己院子里边去,好好将那女诫女四书多看几遍,想想你的言行举止该是什么样子才是!我已让你母亲到宫里去替你找几个教养姑姑过来,是该好好约束你了!”
玥湄郡主听了豫王这番话,脸色煞白,呆呆的站在那里瞧着豫王:“父王,女儿知错,以后不再胡闹了,还请父王宽宥,玥湄不要那教养姑姑!”
“你不要也得要,哪个郡主没几个教养姑姑从小指点着?你十二岁才找教养姑姑已经算是迟的了,还不快些回自己院子去!”豫王横了玥湄郡主一眼,转过脸来瞧着许兆宁,眼中又露出了笑意:“你今日早上去看了宋侧妃?她身子好些了罢?”
“是。”许兆宁低声回答:“托父王的福,她身子好多了,精神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