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知,我这兄长从前就是在酒楼里帮厨,这差事都是做惯了的。保准不会让姑娘失望,只是,不知工钱怎么算?”
“学徒怎么好意思开口要工钱?”壮儿说,“也就是姐姐心善,肯一个月给一吊钱花用。吃住都在店里,这些钱尽够了。”
一吊钱算不上多,但相对学徒来说也绝不会少。赵二立刻满口答应,“那咱这百十斤就卖给姑娘了,姑娘放心,我们兄弟也是知恩的,绝不会有二心!”
这嘴上说说的话,清薇当然不信。实际上,在这些人中,她最怀疑的,不是姚老八,而是这兄弟两个。
毕竟姚老八要离开江南,是因为那里没有赖以生存的土地,他一个佃农,除了种地又不会别的,拖家带口,自然要设法。但这兄弟两个年富力强,又自称曾经在酒楼帮厨过,那就不是庄稼人。大水虽然淹了江南,但对城里的影响却有限。或者就算影响很大,想换个地方做工,也大可在湖州周围的城中去寻,何必千里迢迢跟到这里来?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里才要找厨子或者愿意学厨的人,这难民的队伍里就正好有两个,世上竟有这么凑巧的事?
清薇自己在这方面就是个高手,自然不会掉以轻心,真的相信这只是巧合。
不过她还是把人留下了。
华氏这里,清薇只简单说自己院子里需要个照看的人,因为她本人没什么顾虑,也就没有多说。
然后清薇让赵家兄弟跟着刘老黑和姚老八去安顿这些灾民们,又让华氏上了马车,调头回京城。刘嫂子没想到事情这样顺利,精神也振奋起来,拉着华氏说话,打听她从前的事。华氏很显然经历过许多,也不是木讷寡言的性子,两人说得十分热闹。
清薇坐在旁边闭目养神。事情很顺利,但她心里却不见多高兴。
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擦黑了。清薇和华氏下了车,碧月听见响动,过来开门,见是清薇,不由道,“姐姐这是去了哪里?这半晌才回来。若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寻你了。”
虽然马车上有遮挡,但在外头待了一天,清薇还是觉得浑身都冻僵了。她搓了搓手,一边招呼华氏进门,一边道,“去了一趟石台县。”
碧月闻言不由大惊,但看了华氏一眼,也没有多问,只是道,“这是姐姐从石台县带回来的人?”
“是。这是华氏。”清薇道,“开了年,咱们都要忙起来了,家里的事总要有人打理,不好都让你来做。”从碧月来了之后,她手脚勤快,每天早起晚睡,院子里都是她在收拾,有时一并连下厨都不要清薇动手了。清薇想着不能一直如此,因此这次带了华氏回来,倒是正好。又对华氏道,“这是我妹妹,姓秦。”
“秦姑娘。”华氏连忙过来见礼,碧月让了一回,才说,“我烧了水,姐姐先去沐浴吧。在外头走了那么久,身上都是寒气,莫染了风寒。”
清薇点头应了,让碧月招呼华氏,自去准备。等她沐浴出来,又翻出了自己之前出摊的衣裳,让华氏也去清洗一番。毕竟在外头奔波流浪了不知多久,不打理一下,也着实不大像样。想来华氏自己也是这样想,所以之前碧月让她进屋,她却始终只在廊下站着。
沐浴过后,大家进屋分别坐了。碧月方才已经问过华氏的事,这会儿便问清薇,“姐姐看,安排她住在哪里合适?”
清薇这个院子不大,只有一进五间屋子。右边额外搭了一个厨房,厨房外是水井,后面靠着墙,就是赵瑾之常常爬的那个。左边则是单起的杂物间,前头的角落里是茅厕。
原本清薇和碧月一个住左边一个住右边,中间的厅堂摆了饭桌,正好合适。这会儿华氏来了,倒不好安排。清薇道,“让她在我这外头就一下便是。只这里没有床,这会儿木匠也不出工,今晚现在榻上将就一宿,明儿问问刘嫂子他们家里有没有多余的。”
华氏连忙站起来道,“姑娘们无需费心,我瞧外头有个杂物间,在那里将就一番便是。”
清薇眯了眯眼睛,笑道,“这怎么行?让人知道了,没得说我们苛待你。又不是没有屋子,怎能住在杂物间?”见华氏嗫嚅着,似乎还要说话,便道,“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
当下清薇和碧月收拾出了被褥,交给华氏自去安置。清薇这边两间屋子,里间是她的住处,外间原本堆了不少东西,偶尔得闲也在这里做做针线什么的,都得搬进里屋去。如此忙乱了一阵,又想起还没吃东西。
这回华氏拦住两人,自己去了厨下。碧月跟过去指点了她各样东西放在何处,转回来见清薇站在门口,便道,“姐姐怎么不进屋,站在这里吹风?”
“今年怕是不会有大雪了。”清薇有些担忧的道。
“过了年天气渐渐转暖,想来是如此。”碧月也明白清薇的担忧:虽说冬雪太大,往往总会冻坏了人畜,但有雪水滋润土地,来年春天的收成自然更好。尤其是已经种下去的冬小麦,北方俗有“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民谚,不下雪,地里的收成就不好说了。再说,每年春天冬雪融化,河流解冻,河里的水位都会上涨,正好用于春耕。可不下雪,水从哪里来?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碧月脑子里转了一圈,便抛下了,问清薇,“石台县那里的情形如何?”
“不算太糟。”清薇道,“想来他们想要的无非是个声势。人不算多,而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