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还想过偷了它来煮汤,后来师弟告诉我,这龟仙是师父打救回来的,若宰了怕是师父得让我泡水中当它的替代品,馋了许久,做梦也是它,每每半夜要起来打坐念经半响才能继续睡下去。”
薛慧语刚笑出声,一把男声也随之笑了起来,她们齐齐惊疑地转头,便见一衣着不凡,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模样俊而儒雅,气质温敛的男子,有些抱歉地朝她们拱拱手:“我刚巧路过,并非有意偷听,还请两位莫见怪。”
历经数年近在眼前的腥风血雨,再见到这张忘不掉的,时常化作梦魇骚扰她的脸庞,何乐安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却听薛慧语行礼道,“臣女见过睿亲王。”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保养有方的睿亲王。”何乐安荣耀在身,除了见到皇帝与皇帝的老婆们要行礼外,别的亲王级别的人,已经不需要再特意行礼问安什么的了。
睿亲王自是认得薛慧语的,可刚回京的何乐安,他不曾见过,便好奇地打量这位年轻的妇人,只听薛慧语介绍道,“睿亲王近来离京,有所不知了,这位是越郡王妃。”
他恍然道:“原来是堂弟媳。果如传闻,是个有趣的巾帼英雄。”
“睿亲王夸奖了。”何乐安镇定下来淡然地道。
闲聊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后,睿亲王告辞了。
薛慧语压低声音咋舌道,“是不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岁的人,真想问问他保养的方子,让我日后老了,也好当个美丽的老婆子。”
她发誓,你知道后,绝不会想以那方子保养,何乐安抚下一身鸡皮疙瘩,还未语,薛慧语又道,“不过京中盛传他克妻。这般年岁,连个孩子都没有,娶一个死一个,如今便是他姿容出众,也没有人敢再不要命地嫁进睿亲王府了。”
“那挺可惜的。”
“陛下几次要为他赐婚,他都拒绝了,说是不想祸害哪个姑娘。”
“人看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何乐安违心地随意道,自陛下得知藏宝图大部分都在睿亲王手中,又数年都查探不出他藏在哪里后,更不敢打草惊蛇了,一边悄悄地寻觅,一边又得防范睿亲王,所以她得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与她一样。更令陛下顾忌的是,睿亲王背后的人,这些年,好像消失了一般,或是不存在似的,叫她偶尔也会疑虑,自己当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有些细节又无法解释。
现在只好勤勤恳恳地任由陛下将谦亲王府捧上天,瞧瞧这般之下究竟惹急了谁,盼能就此引蛇出洞,因为怕薛慧语危险,这些事,她都没有透露一点点。
回到谦亲王府。何乐安刚下马车,一把柔柔的声音就激动地唤道:“安表姐!”
何乐安狐疑地转脸,就见数年不曾见过,出了孝期便嫁了人的邵映雪,满脸风霜地朝她走过来,二话还未说泪已先流,她难掩高兴地想扑进她怀里,可刚要靠近又像是意识到身上脏似的,生生地顿住动作,捂住脸就伤心欲绝地哭喊起来,瞧得人一心辛酸。
“先进去再说吧。”何乐安不嫌弃地挽过她的手臂。
邵映雪出嫁的时候,她还在边关,无法前往。她也曾拜托何老太太帮她送些礼物,听闻是嫁给邻城的侯府,那人曾在赏红会上见过邵映雪的,一心求娶,几番诚意,戴氏才答应下来的,可如今的邵映雪,竟恢复待嫁的打扮。
待客的前厅里,何乐安等她哭够了,才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邵映雪又抽抽噎噎半响了,抹泪道:“嫁进侯府后,幸福没多久,一切就被他的表妹毁了,我怀的孩子,也被他表妹害死了,那之后,我便怀不上孩子,他母亲终日责备我,他日渐疏离我。”
“后来还与他表妹有染,我实在受不了,求他休了我,我没有脸面回伯府,怕母亲难过,怕被封州城的人指指点点,只好来找你了,呜呜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呜呜呜呜!”邵映雪哭得几欲哭晕过去。
何乐安倒是毫不犹豫道,“没关系,留在京城好了,只是王府你不适合留下来,我让慧语在晋宁侯府别院给你准备间厢房,你暂时住在她家吧,晋宁侯府别院只得她一个女孩子,薛世子护送我家两个孩子出门,好好些时日才回。”
邵映雪像浮浮沉沉的木终于找到依靠,又难过又高兴地哭喊好半响,才勉强收住情绪,她想起什么般,从怀里掏出一个水绿色的小荷包道:
“这是祖父当年去世时,抓子手里的东西,上面有你母亲的闺名,可被媛儿摔坏了,我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偷偷捡了回来,这些年,你一直在边关,我又……便一直代你先收起来,如今可算是物归原主了。”
何乐安接过荷包,打开里头是碎成几块的玉佩,成色一般。但有她母亲的闺名,她亦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谢谢你。”
邵映雪摇头道,“你别怪我这般时候才还给你就好,当年那些不理不睬,皆是不想母亲在伯府为难,我从不觉得安表姐过分了,若非大伯母与秀儿,两府的情分也不会……”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乐安不甚在意地道,“你是好的,我知道的。”
她将邵映雪送去晋宁侯府别院,拜托薛慧语帮忙照料,才又回到谦亲王府。适逢仲孙玥回来了,她挽过他的手,一同朝竹取院走去,轻声把今天的事简洁地交代,只听他道:“我也见到睿亲王了,他进宫见礼。”
睿亲王背后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