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间,她闻声而动,一回头,淡扫蛾眉朝至尊,额前碎发随风拂动,平白为她增添几分风情,沈怀风见她轻蹙黛眉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她赶忙跪下求太后赎罪。
太后由向梅扶起,淡淡道:“罢了,真知道错,一开始就不会这么无礼的闯进来了。”
沈怀风跪与太后身前,“姑姑,求您帮帮侄女。”她一向是不这么叫太后的,可这次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她哀哀切切的,似乎受尽了百般委屈,太后只是冷眼看着,她知道自己才是这宫里最合格的戏子,若没有这唱念做打的本事,她又如何能从一个小小的贵人攀爬至如今的地位,任何人在她眼前的做戏只会让她嗤之以鼻,她的手指一粒一粒滑过那圆润的念珠,念珠因常年的使用早已被打磨得极光滑。
沈怀风见太后不做声,连忙擦了泪,“母亲曾告诉我,若有什么委屈一定要找太后。如今孩儿真的是坐困愁城,穷途末路了,还请太后帮我。”
太后淡然的眼听见沈怀风提起她的母亲,眼睛瞬间亮了一亮,又黯淡了下去,年少时的一切从眉头深锁淡淡漾开,回忆吹皱了一池的碧波,那些被光阴斑驳的流年似乎又重新涌入心头,唇角飞扬起一抹笑:“你倒是乖觉,知道提你的母亲,想让我念及旧情救你一把。只是当时被人陷害时有这番小聪明,现下也不必来求我了。”
沈怀风脸上一阵青白,她咬着唇角挤出几个字:“太后信我是被陷害的?”
☆、五十一章潜入凤仪
太后浅浅一笑眼角晕开几瓣柔和的细纹,像是游离的鱼尾,扩展开岁月的味道,她下颌轻抬:“信,为什么不信。”她目光定格在沈怀风白皙的脸庞,细长略干枯的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这件事若真是你做的,那才是真的蠢到了家,哀家相信,我沈家的女儿才不至于如此自掘坟墓。”
“既然太后知道我是无辜的,那就请太后....”她心中陡起一种希望,在这迷雾中踽踽独行数日不见出路,形影相吊间早已失了信心,她知道自己是无辜的,却没有任何办法来表证自己的清白,只要有一人相信她似乎就能拨开云雾翻看天明。
太后唇角纹路曲折勾画出一抹嘲弄的形状,“为你证明清白?救你出冷宫?”大约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太后丢出一串回答,摇了摇头,“怀风,哀家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糊涂呢。”
沈怀风一脸莫名,只是不解的看着太后,“哀家凭什么救你,又凭什么为你证明你的清白?”
凭什么?对啊,凭什么。
不动声色的拂去沈怀风放在她膝上的双手,旋即转身又跪到了佛前,善目柔眉的佛祖单手做拈花状,以一种慈悲的目光睥睨众人,金光雀跃间晃了沈怀风的眼,她跪地垂首在太后的身边静默不语。
手中的佛珠飞快转动,太后眼神飞跃,向梅立刻明了,乖觉的转身关上房门走了出去。四下无人,只有两个沈家的女儿静静跪在佛前,一个在忏悔,一个在怅然若失。檀香的香气萦萦飘渺,飞射出青白色的烟云,火点燃烧出一络笔直的香灰,悄然截断出一叠不一样的颜色。
太后开了口:“你如今在哀家这里也是无济于事,怪就怪你自己没有本事,平白让人陷害了去。哀家若是你,与其此刻跪在这里哀求别人救自己,不如去查明真相看看到底是谁害了你,也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沈怀风仍旧没有说话,她听出太后的意思了,她这是不打算帮她了?
“这件事,是你和皇帝两人种下的恶果,也只有你们二人自己吞食,与人无尤。哀家只告诉你一句,你所看见的,认为的,不都是真的。”太后的眼神有一瞬的犀利,那是侵!淫!后宫多年的女人才有的锐利,在这后宫中任何人的所作所为都逃脱不了权力,爱!欲与贪婪。这像是一种怪病,无论进宫前如何良善温婉,进入这后宫之后都会传染上这可怕的疾病,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人性灭绝,用一种正当的借口将其美化,最后只有站在顶端的人才有资格用片刻的柔软来包裹这种丑陋而肮脏的东西,太后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谁,也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不说,她就是想看这后宫代代交替,还能衍生出怎样的罪恶,又会产生怎样新的机遇。
“你走吧,你的命哀家会保住,至于其他的那是你需要考虑的事。”说完摆摆手让沈怀风离去。
反复思量着太后的话,沈怀风出了咸福宫,她觉得今天从冷宫出来竟没有半点收获,想要求太后的话一句都没说就被打发了出来,还得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点拨,’你所看见的,认为的,不都是真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忖着跟着以往的习惯,不知不觉跑到了凤仪宫,沈怀风啧啧两声自嘲道,还真以为自己还是皇后,居然条件反射又往凤仪宫跑。话虽是这么说,可她却仍旧迈开腿把整个凤仪宫外绕了一圈,除了大门被牢牢锁住之外,竟然连看守都没有,这也太随便了吧。
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看见她,便脱了鞋子从不起眼的角落开始攀爬起来,这里长了一株巨大的海棠树,粗壮的枝桠从宫外一直延伸到凤仪宫内,那延伸出来的枝桠一到春天就会开出许多粉粉白白的海棠花,像是天边的霞云掉落到人间一般,也可堪称凤仪一景,只是没料想到有朝一日她想要进入凤仪宫竟要靠这棵树才能爬入了。她灵巧的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