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非是为了名号和金钱,看方渡青平时做什么都清清淡淡的样子,张帆是真的猜不透了。
“哦,这个啊……”
方渡青尾音上扬,她眼角微弯了弯,“嗯,想用自己挣来的钱请一个人吃饭。”
她已经失去了用特殊能力谋取利益的心思,自然只能靠其他的特长来表达感谢了。
莫名听出了些宠溺,张帆看着路灯下的方渡青,她穿着红色毛衣,脸被黑发罩着,更显白,笑起的时候眼角有晶亮的光。
他咳了声,“是你男朋友吗?”
“就是上次开车来找你的那个……”
“诶?”
“喂?”
时遇殊接起电话,那边的小姑娘声音沾了点意外,“你居然还没睡啊?”
抬起左手腕表看了下,不过正好十一点而已。
“嗯,刚吃完夜宵。”
“吃的什么?”
“沿海城市,还能是什么夜宵,虾蚝鱼蟹粥那些。”
方渡青看了看盒里还没吃完的三个寿司,突然失了胃口,她蜷在沙发上,看着吊灯的光辉,晕开一层层,落得人影清凄。
“怎么了?有事吗?”
耳边只剩她浅浅呼吸声,时遇殊向郁观楼打了个手势,先行出去接电话了。
开了一天大会,此刻专案组已人仰马翻,只可惜不能喝酒,气氛照样热烈。
夜宵小店朝着海,时遇殊稍走了十几步,就踩到了沙滩上,细软无声,但方渡青听到了海浪拍岸的声音,不太清晰,她问,“有海吗?”
“是啊。”
时遇殊把手机从耳边拿下,调大了收音系统,于是那阵风和一片海就这么直勾勾扑进方渡青耳边,她抱着膝盖,盘盈心头连续几日的烦躁都被吹散。
“没事,打电话问个好。”
时遇殊:…………………………
深秋的季节,沙滩上人不多,他在饭店里脱掉了外套,此刻只剩一件长袖衬衫,深夜海风吹了片刻,凉意就慢慢爬了上来。时遇殊轻吸了一口气,被方渡青听到,她处在暖意融融的室内,想不到那方的风景,只低声问,“冷吗?”
“有点。”
时遇殊抬头望月,冷光撒水面的景象,比直挂身际的风还凉几分。
“行,那就这样吧。我要睡觉了。”
“好。”
顿了下,时遇殊又追赠了句,“晚安。”
两个字格外沉,落到方渡青耳中,她低头盯着不自觉蜷到一起的脚趾,“……嗯,晚……晚安……”
第27章怀疑和保护
到宁绘的第四天,郁观楼就上火了——并不是每天吃麻辣小龙虾引起的。
他站在时遇殊面前,啐一群企业代表,“这群人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一批芯片和活生生的人比,哪个更重要?还要求第一必须保芯片,去他妈的。”
“不是还在谈么。”
“谈个屁,他们这些比我们多混了几十年的老头,个个跟鹅卵石一样圆滑,我也知道,科研部那边收了企业不少钱,肯定会顾忌他们的几分要求。”
“所以呢,还不如坐下吹吹风。”
“……”
郁观楼还是一屁股坐在了时遇殊身边,“不过你们来了几天都按兵不动,前期部署都是我们来做,那你们是来在我身后加油喊666的吗?”
“……”
拍拍郁观楼的肩,时遇殊不想告诉他是上头怀疑这次犯罪分子里混入了时间偷渡者。
他更是连续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在单独的办公地偕同下属一起熬夜工作。
不过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
突然想到一茬,时遇殊就有些不怀好意了,“惊喜不止这一个,相信我。”
郁观楼在地上灭了烟头,眉头蹙起,“瞎说什么呢?”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相信自己,好好把握。”
闻不惯烟味,时遇殊挥手,撑着台阶起身,笑得意味深长,瞥了郁观楼一眼,准备回酒店补眠——他能预见到明天又是一场难熬的战斗。
到宁绘的第五天,郁观楼怒火攻心。
他看着临时会议室里几个挂着记者牌的人,声音又急又哑,“这是什么意思?”
郁观楼的上司是和他父亲相熟的人,也知晓他和陈问渠的那段短暂婚事,因此不计较于他一时失态,只做出劝说的姿态,“不知道吗?报社打出的幌子是驻外,人派到我们这里来做协助抓捕,之前他们的暗访都经过简易伪装,安全性有一定保证。我们这的资料和信息,并不齐全到能直接实施行动的地步,你身为局长应该知道这些……”
陈问渠看了眼郁观楼,他垂着眼盯着红木圆桌,没说话,半晌后嗯了声,“好。”
摘下了记者牌,陈问渠默默收到包里,顺势在包里左右摸了下,掌心贴到一个圆形小盒子,犹豫了片刻,她拿出,紧握在手中。
“那好,半小时后,照常开始会议。”
带两方合作对象见个面的老人达到目的后走了,临走前拍了拍郁观楼的肩,没发一言,意思却让他知晓——不要因为在意而乱阵脚。
郁观楼突然觉得头疼,眼看着时遇殊也后脚跟着出去了。
会议室的人鱼贯而出,几个记者在最里面,因此落在了最后,陈问渠是最后一个。
他就像被黏在了原地,手掌撑着桌面,也不看她,耳中听见脚步声逐渐稀疏。
最后那一声却越来越靠近。
一个小物品被扔到他面前,蓝色小圆盒,郁观楼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那盒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