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言语,白雪衬着他的面容,更显得他肤色白皙如玉质,也衬得他的面色格外苍白,毫无血色。
正此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迎面而来,因马儿的牵扯不住,整辆马车都直直地向他们撞来。
荣桓猛地睁大了眼,下一刻便携着程景寒闪身而过,避开了这一场意外。
不知是为何,哪怕是这般过了,马儿仍旧是处于疯癫中,车夫拉扯了好一阵,方才让它安定下来。
程景寒并未将此放在心上,也不欲向他们追究,只沉默着与他们错身而过。
原本荣桓因这一惊,心底到底是有几分怒意的,可见自家公子这般模样,只得放弃,连忙追上了程景寒。
“公子,你就这么不管了?”荣桓的心里不免生了几分烦闷。
程景寒顿下了脚步,侧首看向了他,是难得的清冷模样,那是偶尔在生意场上展露的寒意逼人。
“追究又有何用?”
被他这般一道,荣桓不由得一愣,也是缄默了。
好似从昨日起,公子便是这般了。
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一点也不像是往常那个温和如三春轻风的他。
这究竟是为何呢?
荣桓想不明白。
他们继续前行着,可是后面的人却是追了上来。
“公子请留步。”
荣桓随着那人的声音徐徐回首,正见着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脸带歉意,连连抱歉:“小女玩性大,无意中让马受了惊,方才惊了公子。”他话音落下时,便有一个女子从他的身后缓缓行出。
斗篷微微垂下,遮了她的眉眼。
而后,她缓缓抬首,一点点露出那双如胧月的眸,两弯如新月的眉。
面容秀丽,好似枝上夭夭桃花。
荣桓浑身一震,良久,方才唤道:“……燕姑娘。”
可是,燕姑娘她,又怎会在此,又怎会……成了这个男子的女儿?
听到荣桓口中的这个称谓,程景寒也是凝了眉,徐徐回首。
***
平芜这孩子自小便是这样,玩性大得很,方才在车上,她硬是要与车夫换换,可她马术并不好,小小的几个动作便是让马儿受了惊,如此横冲直撞。
若不是马夫不放心她,仍旧守在了外面,适时止住了这一切,还不知会落得怎样的一个结果。
也是因为平芜这个小丫头片子,他们才险些撞了人。
薛泽山见那两人并未追究的意思,但心里抱疚,还是硬把平芜这丫头给拖了过来,要让她亲自给人家赔个不是。
那其中的一人,身形挺直,衣着讲究,行步间是翩翩公子的风度,见着也是个极有涵养的人。
难怪不得没将此放在心上。
估计平芜这小丫头片子,连人家涵养的一丝半毫都比不上。
他出声唤住了他们,迎来的却是其中一人的惊异相唤。
薛泽山不解,却见得另一人亦是于这飘扬细雪中徐徐转身。
许是为风雪所映,那人如画的眉目间似也染上了几分清冽,面如冠玉,任是国手丹青也难绘他眉间姿色半毫。
穿透这风雪的,似不只他沉静悠远的眸光,似还有这岁月的漫漫时光。
恍然间,薛泽山似见故人。
“墨兄。”
而程景寒,也确是终见旧人。
薄唇几番翕动,他方才唤出那个多年未曾触动的称呼:“三叔。”
雪,仍旧是纷纷扬扬地下着,是覆盖了什么,也终是揭露了什么。
乱琼碎玉铺满了这一条青石板路,蜿蜒渐远,直至皇城。
杨得月微微掀起了轿帘一角,向外望去。
入目的,尽是一片雪白。
今年的雪,来的可真早。
也来的真猛。
鸾车终是停在了殿前,她在宫人的扶持下缓缓地下了车,往宫里而去。
赫连城早已在里候着。
不知是宫人疏忽还是赫连城授意,殿里并未燃起暖炉,故而她踏入殿内,仍觉浑身冰凉。
正当她准备吩咐宫人下去生碳时,赫连城却是冷冷地打断了她。
“皇后这几日在相府过的如何?”
他嘴角的笑意冷厉若殿外寒风,逼的杨得月禁不住退了半步。
她微微一愣,方才答道:“自是好的。”
赫连城又是冷笑,步步逼近了她,直将她逼到了再无可退的墙壁处。
“也是,皇后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赫连城凑近了她,浅浅的呼吸拂过了她的耳侧,带过了些微的酥麻。
杨得月偏过了头,也避过了他的视线。
“陛下此言何意?”良久,她方才出声问道。
“何意?”赫连城冷笑一声,便是一把抓过了她的手腕,紧紧地锢着她,杨得月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他给捏碎。
“皇后的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赫连城冷冷地看着她,眼神犀利如鹰,那是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气势逼人。
杨得月闭了闭眼,下一刻便是蓄力挣开了他的手,直迎上了他的眼。
她是杨家的女儿,杨家的女儿,又怎能如平常女子般唯唯诺诺。
“臣妾,”杨得月微微扬了眉,眉目间流转的是倨傲的艳色,“不清楚。”
她话音落下的这一刻,赫连城便是抓过了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好似钳入了她的皮肉。
“你怎会不清楚?你说,你将朕的人带到了何处?你将朕的飞飞带到了何处!”话音落处,他极近咆哮。
“是她自己要走的。”杨得月强忍着痛,冷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