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八方却是涌现了数十个黑衣人,气势汹汹地将他们团团包围其中。
这样的来势让她是措手不及,手上的动作也是生了几分迟滞。
而黑衣人也是趁这一阵迟滞,攻了上来。
薛平芜虽是不明情况,但这样的一个境地,绝非是对她有利。
故而她深吸一口气,只得迎面而上。
这些黑衣人,个个都不是平庸之辈,武功高强,攻势凌厉,都是直取性命的狠招。
薛平芜虽也不弱,但到底败在了招式花哨这一点上,与他们纠缠许久,方才将他们解决。
他一掌击开攻上前来的那个黑衣人,余光见她翩若惊鸿的姿态和新月乍出的剑光,不由得微微眯了眼。
因这一刻的分神,让一名刺客钻了空子,他一抬眼,便看见锋利的刀刃直直向他落下,根本躲闪不及。
刀剑碰击的声音倏然响起,响在耳畔,格外刺耳。
他稍一抬眸,就看见立在了自己身侧以剑抵刀的薛平芜。
她僵持着,不免有些吃力,见他无碍,便是卯足了劲儿,猛然向前,将黑衣人逼得节节后退,最后,将他了结。
薄薄的血雾喷薄而出,染上了她的眉尾,徒添上了几分妖冶的明丽。
赫连城远远看着,眼底竟是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不是一场恶战,贺兰嫣发出了信号,潜伏的暗卫即刻便寻声而来,刺客也就此被击退。
薛平芜收了剑,行至他们不远处,抱拳胸前。
“方才无礼了,还望见谅。”
眉似新月,眼眸弯弯,是她清丽秀致的娇俏模样。
“无碍。”他微微颔首,眼底是沉静的淡漠。
那日的天色正好,晴光潋滟,天高云远。
是他们的初遇,一场设计好了的初遇。
是他假意接近,用心不良。
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开始,才会让他们落到最后的残缺结局。
窗外的天色已是大亮,而风雪也终是停歇。
赫连城几乎整夜未眠,头疼欲裂地按住了眉心,待缓和一阵子后,方才轻轻松开,睁开了眼。
顺子应他之令去了渝州,故而他的身侧,便只有阿陶侍候。
阿陶为他更衣时,见他脸色略微苍白,神色较平日更为冷凝,不由得担忧问道:“近些日子陛下忙于政务,无暇调息龙体,空暇之隙可要奴婢请太医过来为陛下看脉?”
赫连城阖上眼眸,展开手臂任他为自己理好袖子,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疲倦的慵懒:“早朝过后,便让刘太医过来罢。”
阿陶垂眸,点头应是。
只是早朝过后,这脉到底还是没能看成。
赫连城回到甘泉宫内,便是近于猛灌地喝了一口茶,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要吐出早朝上所带来的烦闷。
他紧捏着茶身,力道之大,险些没将其捏碎。
阿陶见他的指节已然发白,忙将从渝州传回来的消息告知于他:“陛下,程公子来信了。”
赫连城闻言,合眼按了按发疼的眉心,冷声道:“信上说什么?”
“程公子信上说,货船那边的事儿已经差不多了,就等陛下接下来的安排了。”阿陶垂首低眸,出声答道。
赫连城仍旧是禁闭双眸,沉默半晌之后,方才是睁开眼冷静道:“让顾衡和金烨前去助他罢。”
阿陶静静垂眸,应声道:“是。”
赫连城深吸一口气,蹙眉看向门外的一片冰天雪地,陷入了一阵沉思。
杨志忠如今已经是快要只手遮天,而他这一棵生在朝廷根深蒂固的树,也是不得不拔了。
先前的那些计划,都在暗中有条不紊地进行。
暗中与程景寒结盟,他负责在朝廷上清除杨志忠的爪牙,而程景寒则是假意妥协于杨志忠,攻入他们的内部。
如今只待时机成熟,他们两人里应外合,一举攻下。
到时,他必将亲手铲除了这朝廷的毒瘤。
赫连城将手搭在桌案上的茶杯上,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直到最后,几欲将其捏碎。
他赫连城,必要还北昭一个盛世。
冬日暖阳破云而出,将屋舍房檐上的莹莹雪意映得熠熠潋滟。
而这冰雪覆盖的世间,也并非表面这般静谧。
几声鸟鸣从杨府的后院溢出,绕过围绕府邸的一排榕树,是积雪满庭的后院。
杨志忠手执一根小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鸟儿,到了最后,手里竟是一用力,将那一根小树枝给一下折断。
咔擦的响声惊得他身前的鸟儿扑棱飞起,可却又不得不因鸟笼束缚,重回原处,行在笼子里,难寻出路。
杨志忠折身回看,盯着身后的探子,阴测测的笑容让探子的背后渐生了寒意。
“你是说,渝州程家,和小皇帝搅到去了?”
探子低垂下脑袋,避开他的目光,出声答道:“是。卑职亲眼看见程家的人进了皇宫。”
杨志忠冷笑一声,复又转身过去,继续逗弄着他身前的鸟儿。
“程家,还真是不安分。”良久,他方才冷笑着吐出这么一句话,眼底的神色也随着话音的落下愈发冰冷。
他的手缓缓收回,负于身后,站得笔直巍巍。
“小皇帝到底还是长大了,学会找人来对付老夫了。”杨志忠说完这一句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唇畔竟是缓缓浮起了一丝笑意。“不过也好在我,早有准备。呵,现在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他杨志忠,绝非是善类,他会为不择手段自